为首那人一挥手,他身后出来两个同伴直接将太守拿下带走。
原本又怕又想看的人群顿时四散开来,为自称锦衣卫的大人们让开一条路,谁知就在这时,一位过路的盲眼老妪本就颤颤巍巍站不稳,不知道被谁挤了一下竟然直接摔倒了路中间。
老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伸出枯树一般的手在地上摸索自己的拐杖。
樊淳泰看到这一幕心顿时提了起来,生怕锦衣卫大人们直接抽出腰间长刀杀了这位老妪——官吏们一向都是如此,曾经有人推着菜车不小心冒犯了太守外甥,被对方直接让家丁打死了,那惨死的汉子家里还有妻儿,自此成了孤儿寡母.....
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杀个人如同砍瓜切菜一样简单,他们完全不用考虑大周的律法,因为上面有人护着,甚至如果这对母子继续喊冤,连她们也会在所有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消失.....
事实仿佛如樊淳泰所想,那锦衣卫大人停住了脚步,他英挺的眉毛微微蹙起,弯下了腰.....
而后双手将老妪扶了起来,还将拐杖捡起来放在她手里。
这些锦衣卫带着太守等人向太守府而去,目睹了刚刚那一幕的津宁城百姓都愣住了。
唯独那盲眼老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拄着拐棍敲着路面离开了。
...
这些“锦衣卫”是做什么的?夜晚的时候,樊淳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不知道为什么,他眼前总是反复浮现为首的锦衣卫扶起老妪时的场景,那位大人明明是连太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物,却那样对待一个浑身脏污的盲眼老妪,没有一丝嫌弃,反而将对方扶到了安全的地方。
他们来津宁城,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呢?
...
又过了两日,原本归津宁城太守所有的楼阁突然变了样,樊淳泰看到门口张贴一告示,他走近一看,讶然发现上面写的是此处招人,要求识字,他再仔细一看,发现下面给的工钱很多。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反复出现在他眼前的昨日场景,樊淳泰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这处他从未踏足过的楼阁。
一进来就看到右边有一张木桌,一人坐在后面皱着眉两手并用似乎在算什么,他眼前有一个摊开的本子,旁边还有好几个厚厚的本子,这个时候能用得上纸的绝不是普通人家,何况那几个本子已经如砖头一样厚重。
樊淳泰心里百转千回,那人穿着普通麻布衣服,看面相却不像常人.....因为他太有精气神了。
他还没走过去,那穿着麻衣的男子立刻注意到了他,抬头看向门口,那一瞬间樊淳泰竟然有种被盯住的错觉,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后说道:“敢问这里招工是做什么的?”
“噢。”麻衣男子移开了眼,继续盯着桌子上那摊开的本子瞧,“你可认字?”
“认得的。”樊淳泰连忙干巴巴地说,他刚想说自己曾是吕夫子的学生,突然想起这楼阁里的人怕是和昨日的锦衣卫有千丝万缕关系,看对方捉拿太守毫不留情的样子,他不认为自己现在搬出来吕夫子能如何。
谁知那男子直接道:“你去里间,有人带你去抄书,懂了吗?”
“抄书?!”樊淳泰目瞪口呆,“是在下想的抄书吗?敢问这里是招人抄什么书的?”
那人似乎在专心算着什么,听到樊淳泰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不乐意了:“哎我说你话怎么这么多,对,就是抄书,什么书都有,但是按本计算工钱啊!可别想偷懒。”
说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