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短暂的死去,于是他往自己嘴里塞了满满的安眠药,等待着进入久违的甜美梦境,好好睡一觉。
最终,他因为过量服用安眠药被母亲送去了医院。从此后,半透明的药盒里放着各种各样的药,每天都要吃,效果却越来越差。
就这样,他只能迷失在清醒之中,不知道下一次失眠是什么时候到来,只有安眠药和助眠直播,能让他稍微喘息一下。
关上门,梁思眠默默站在黑暗里。
允柯哥哥抱了他。
他如此想着,只觉得身心像是浸泡在那瓶果酒之中,他回味着孟允柯身上淡淡的花香,着魔一般,前所未有地觉得心痒难耐。
他需要什么东西,立即来解一解躁动不安的思绪。
他从抽屉里掏出药盒,看了一眼,又烦躁地将它扔回抽屉里,重重锁上。
踌躇片刻,他急躁地回到客厅,拿起那瓶颜色漂亮的果酒,抱回卧室,打开瓶盖便往嘴里灌。
香甜的气味灌进喉咙,没过多久,他便跌回床上,仰面躺着,陷入舒服的醉意中。
这一次是真的喝醉了。
他摘掉眼镜,抬手捂住脸。
孟允柯的手指似乎再次抚上了他的脸颊。
梁思眠喘息着,清澈而迷离的眼睛看向身边,伸手摸到了那支被剪断玫瑰。
玫瑰的刺都被剪掉了,笔直的茎秆上,只剩下一些小小的凸起。
“允柯哥哥……”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如同抱着一根从地狱通向人间的蜘蛛丝,紧紧握着手中的花茎。
酒劲涌上来,他抛弃了伪装和廉耻,紧紧攥着床单,哭着用玫瑰花茎抚平内心的不安。
他想要成为孟允柯每日擦拭的那些花瓶。
梁思眠觉得自己实在很无耻,他的暗恋原本平凡极了,但他实在贪恋更多,于是一次又一次地撒谎,把自己推到孟允柯身边,却又变得越来越虚伪。
他放肆地呼吸着,闭上眼,努力幻想出那幅不可能出现的画面,幻想着孟允柯与他亲吻,汗珠滴落在他胸前,又被温柔地拭去。
他下手很重,根本不懂得怜惜自己。
半个小时过去后,折断的花茎被扔在一边。梁思眠躺回床上,哭得眼角通红。
他的身体因为疲惫痉挛着,反射性地流着眼泪。
世界天旋地转,疼痛一阵一阵传来,他却麻木地视而不见,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摸过床头的眼镜戴上,坐在桌前。
电脑屏幕照亮面前的桌角,他从抽屉中抽出一沓报纸,一把刻刀,以及一张明信片。
梁思眠埋着头,将一个字从报纸上割下来。
他的手抖个不停,视线也因为醉酒而变得模糊,刻刀碰上纸面,用力一划,将手指割出一条口子。
梁思眠没察觉,刀尖一路向下,划痕斑驳的桌面又多了一条痕迹。
正这时,电脑屏幕里骤然出现了一颗巨大的像素爱心。
“黑雾”第一次给他打来了电话。
“梁思眠同学,你说好今天和老师通电话的。我不是给你我的联系方式了吗?为什么不联系我?”
那是一个经过了处理的声音,少女的轻柔、老人的嘶哑、男人的浑厚夹杂在一起,像个吞噬了无数灵魂的恶鬼。
梁思眠持着刻刀的手顿了一下,还在痉挛的身体很快恢复平静。
“你好意思说这些,”他强撑着道,“都是你的馊主意,我差点就暴露了。”
黑雾笑了起来。
“这可不是我的问题,我只是教你怎么拿到监控,之后的事情和我没关系,”他说,“而且,你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梁思眠低头晃晃悠悠地刻着报纸,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