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眠,”梁千琳叹了口气,“小孟有什么事情,我在这边会关照他的。他是你的男朋友,也算是我的孩子……虽然岁数好像对不上。”
她努力和梁思眠开玩笑,梁思眠也浅浅地笑了一下,空洞的眼神稍微有了些色彩。
“谢谢妈妈,”他扯了扯嘴角,“我会和你们联系的。”
机场很快就到了,梁思眠自己拖着行李箱下车,前往航站楼,然后检票候机。
现在是凌晨五点,飞机五点半开始开始登机。
行李箱已经托运了,托运前,梁思眠还准备了透明的保护袋罩在行李箱上。此刻他坐在空无一人的候机室里,抱着书包昏昏欲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孟允柯说好要来送他,结果到现在还没看见人影。
墙上巨大的时钟缓缓走着,落地窗外巨大的飞机一次次掠过。梁思眠越等越失落,直到登机播报响起,他也没有等来孟允柯。
其他几个乘客陆陆续续排队检票离开,梁思眠坐在原地,和检票员对视了一眼,周遭已经没有第三个人。
检票员似乎见惯了这样依依不舍的乘客,温柔地朝他笑了笑。
梁思眠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人群,想象着能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跑过来,和往常一样抱住他,吻他的额头。
但人来人往的机场里,只有凌晨清冷微弱的日光。
梁思眠擦了擦眼睛,转身进了检票口。他跟在其他人后面走了很长一段路,然后上了飞机,找到座位坐下。
飞机里安静极了,乘客们陆陆续续地落座,一位外国旅客坐在了他的旁边。梁思眠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边日光微亮,远处山峦层层叠叠,就像在温泉度假村看到的那样。
他眼睛有些湿润,面前的山也扭曲倾倒下来,变得破碎不堪。他收回目光,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然后从包里摸出随身携带的眼罩,挂在了已经湿漉漉的眼睛上。
他就这样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了十多分钟,直到眼泪从眼罩下淌了两行下来,肩膀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飞机快要起飞了。
他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听到有人在过道里走来走去,还有乘务人员在和乘客说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脸对着座位角落,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
忽然间,背后走来一个人,开始和他身后的外国乘客说话。
我可以和您换个座位吗?已经经过乘务员的允许了。
男人用非常好听的英语说。
梁思眠尴尬地抹着眼泪,害怕被陌生人看到自己奇怪的样子。
身旁的人似乎是沟通好了,外国男人起身的时候座位轻微晃动了一下,然后另一个人坐了下来。
“谢谢。”
男人对乘务员说。
梁思眠愣了一下,连极力压抑的哭声也止住了。
他疑惑地转回身,忽然感觉有一只手伸过来,掀开了梁思眠的眼罩。
鼻子前像有紧张的小刺在扎他的皮肤,就像许久前在咖啡店被孟允柯碰掉了眼镜后,对方亲手帮他戴上时的感觉。
“我在经济舱找了你一圈,”孟允柯温柔的声音响起,“都差点被乘务员骂了,才发现有人躲在这个角落里哭鼻子。”
眼罩被掀开,漆黑一片的视线被明亮的机舱所取代。
日光又亮了几分,落在孟允柯有些疲惫却依旧英俊的脸上。他温柔地笑着,擦拭梁思眠的眼泪,原本扭曲的世界也逐渐变得稳定而清晰。
梁思眠睁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张着嘴,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孟允柯的拥抱淹没了理智。
“我来了,小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