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越却顿了一下。
“你也知道她在?那方才缘何不说?”
佟副将可不敢担个知情不报的罪名,连忙把前后的事情告诉了滕越,连同孙副巡检跟他说得,桩桩件件都讲了出来。
“... ...属下也是刚知道不久,还是夫人替村人来寻吃食和水,我才晓得的。那会属下本想去报给将军,但夫人却说,将军既有要事在身,还是不要耽搁的好。”
不要耽搁的好... ...
滕越愣在了原地。
原来她早在离开西安时,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但,是他把她送出西安来的,也是他路上遇到她的马车,却不曾停下与她相见的。
所以她哪怕察觉了危险,也没有跟他提及一句。
可她却给周家送了满月礼,请周太太派人在庄子里守卫。
又觉这也不妥、还怕连累周家,便让周家报了官府的巡检司。
而巡检司到底人手有限,她干脆就帮着献计献策,共同抵抗匪贼。
她一直都在自救。
滕越愕然,可一眼从周遭扫过,却没有看到她的人。
他眼皮不安地抽搐了一下,刚想问一句“夫人眼下在何处”,却听见有人呼喊着急奔而来。
“佟将军?佟将军——”
来人呼喊着佟盟,但滕越定睛看去,竟然是她身边的秀娘。
“秀娘?是出什么事了?!”
秀娘没想到滕越也在,可她此时已顾不上许多了。
她手里发颤地攥着那盏沾了泥的兔儿灯。
“将军,玲琅不见,夫人也不见了!只剩下这灯了!”
滕越脸上倏然一白。
但被绑过来二当家,却大笑出了声来。
“哈,连夫人带孩子都没了。好啊,真是天助我白凤山!”
男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被土匪抓走了,而她身边,还带着个孩子。
*
白凤山。
大当家是个黑胖的男人,笑起来眼睛眯着,一寨子的土匪,独他最是客气。
“将军夫人莫要怪我等无状,实在是有人想取夫人性命,还花了重金。我等不敢动手,只能看在滕将军的面子上,请了夫人进寨子吃茶。”
说着,从旁边侍妾的手中端过一碗茶水,亲自给邓如蕴送了过来。
邓如蕴没接,那大当家的倒也不生气,只给她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
“夫人应该知道了吧,您家滕将军抓了我亲弟弟,手里还握着我十几个兄弟,我也算是仁义之辈,怎能弃他们不管?”
他低头看了看玲琅,看得小姑娘直往姑姑怀里缩来,邓如蕴也立时护了她在怀中。
那大当家一笑,目光定在了邓如蕴脸上。
“滕将军抓了我兄弟,我也请了夫人上了山寨。夫人还带着孩子,多有不易。不若您同滕将军说一说,把我弟弟和那些兄弟们放回来,我也将你们姑侄送出山去,您看如何?”
他要用她跟滕越换人。
话音落地,那大当家虽然笑着,可他身后的匪贼们却瞪眼看了过来,有人甚至拔出了腰间的刀。
他们想用她和玲琅两个人,去和滕越换他亲弟弟和手里扣下的十几个土匪。
邓如蕴抱紧了玲琅,心下凄然一片。
她只是个乡下来的女子,是滕越两月前还完全不认识的外人。
此番更是惹了他不快,被他送出西安,送到了这庄子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