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她把这间属于她的药铺在西安府开起来了。
之后离开,玉蕴堂就是她撑起这个家的支柱。
邓如蕴此刻只想把心思都放到玉蕴堂上。
她翻动着账册,算着密密麻麻的生药、成药的买卖,算着一笔一笔的开销与进项。
只是手下拨动着算珠,她本来的小算盘拿走了,眼下算账的是有一人换来的大算盘。这不太趁手的大算盘,一不留神就拨错了一颗。
一颗算珠拨错,扰乱了她的思路,算到了哪一笔都记不清了。
她无措地顿在算盘前,这一刻好似发生过,好似就在不久之前。
那天有人一句话把她手下的账问乱了去。她不高兴了,哼哼生气地拨着算珠到原处。
他见自己扰乱了她,连忙跟她道了歉,说要帮她算。
她本说是不用的,但他偏要上手,霸占了她的小算盘,还让她报数给他,由他来算。
她不愿,他就问她,“蕴娘不让我算,是想让谁帮忙算?”
她没了办法,只能由着他,他还要做她的账房,她也只能当他是在闹她玩。
可那天他这不称职的账房算着算着账,手却从算盘上移开了去,莫名地擦在了她脸边。
彼时她转过头去,他却低头近到了她唇边。
墨香纠缠在她与他交错的呼吸之中,他温热宽大的手掌托着她的头,她看到他似是沉醉般地慢慢闭起了眼睛。
他鼻尖顶着她的鼻翼,湿软发热的唇,软软地贴到了她的唇角... ...
空荡的房中,一阵风闯入窗户门扉,翻着她手下的账目哗啦啦作响。
邓如蕴猛然回了神,似有湿意在鼻腔内涌动。
风吹得人手指发凉,她倏然站起了身来,将被风吹乱的账册啪地合了起来。
她将账册和那算盘收进了柜子里,没敢再停留地,快步离开了房中。
... ...
杨家这场花宴一过,天渐热了起来。
滕越先是去替吴老将军一家打掩护,接着朝中又传来了清整屯田的事情,尤其是各地的军屯。
滕越在陕西都司的官职,正就是掌着屯田的事宜,一连好些日,也没能得闲回一趟家。
滕家一切照旧,但砚山王府,钱侧妃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快马加鞭而回,带了信回来了。
钱侧妃得了消息,就立刻把自己儿子叫了过来。
“... ...大太监的侄女婿真要不成了,眼看着熬不过这个月,你说咱们要是能借这事,同那洪晋攀上关系,之后你袭王位,还能算难处吗?”
朱霆广听见这消息也抬了眼,“二哥压在我头上,占着嫡长,他名声再烂,宗人府也向着他,但若是大太监肯占在我这边,就不一样了。”
钱侧妃想起这消息的来处,先道了一句,“永昌侯府有百亩的田同咱们并在一处,听说永昌侯正因为这百亩族田散乱不成型犯愁,正好咱们要再并些地来,带着他们一道把这些散地连成片,也算是同章家连些情谊。”
朱霆广点头,道这是小事,“眼下紧要的,是怎么皆大太监侄女丧夫这事,同他搭上关系。”
母子二人都皱眉思量了起来,可思量来思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