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很“唯利是图”,钟承敏要做坏人,都比不上她。
一眨眼谈话已经接近一个小时,茶馆里的老式时钟报时:北市时间,十点整。
钟承敏正给她倒茶,甘望舒的手机恰好响了。
她瞄了眼,是好友发来的信息。
转头她一边端起茶杯一边抱歉地和钟承敏说:“家里有点事,可能得提前告辞了。”
钟承敏一直在等人,闻言,表情有些丝丝没有掩藏好的意外,但甘望舒没等他反应,已经起身了:“今晚的茶非常好,加上钟先生娴熟老道的泡法,令人颇有印象。下次和钟先生谈事,还来这儿。”
钟承敏只能笑着应了,起身说送她出去。
“可惜了,本想再同你谈谈,这是个大项目,是你上位之后举足轻重的项目,如果你能拿下,可以让你在家中的地位稳固不少。”
甘望舒在门口刚站停,就听到身后不远处的楼梯传来脚步声,她的心跳在这时也加速了。
她表面云淡风轻地惋惜叹气:“人各有命,我暂时不敢有那么大的胃口。”话落不等钟承敏再故意拖延寒暄,点了头就马上走了。
刚拐过弯就听到熟悉的男声传来,夹着那有些叫人耳朵发痒的吊儿郎当。
“钟先生到了。”
“萧总,哈哈哈。”钟承敏把目光从甘望舒离开的方向收回来,心中惋惜,“你怎么从楼上下来?”
“有约。”
“那正巧,我刚刚也来见人了。刚喝完茶,你来续上。”
二人步入茶室。
紫砂壶里的茶香惯满了一室,看上去喝了不少。
萧津渡在甘望舒原来的位置坐下,“钟先生,约的甘氏的人?”
“你这压根不用说,聪明着呢。”钟承敏把甘望舒的茶杯收回来,取了新茶杯倒茶,“你怎么说?其实比起甘氏那位女总,我觉得利益方面,我不需要跟你解释太多,你比她懂。”
萧津渡靠在太师椅背,漫不经心地瞅了眼对面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怎么说?甘总不懂其中的利益,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同意。”
“她说要考虑考虑,想听听你们这边的意见,大意是,如果你们不计前嫌,她们自然也不会守旧固步自封。”
萧津渡没有接话。
钟承敏:“你说说吧,需要什么条件都好谈嘛。”
“甘氏能考虑?该不会搪塞您的吧。”萧津渡淡淡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道。
钟承敏知道他不信,“这不会,那位女总初出茅庐,没这么高的情商和经商能力。”
“能力那么差,甘家能把家产丢给她。”他懒洋洋看着天花板。
“甘家人是多,但都没那个继承集团的命,甘兴业的大儿子常年卧病在床,二儿子从文,三儿子就是上一任甘氏总裁,不到两年就被撤下来,听说暗地里成绩没多少还干了什么惹怒甘兴业的事,所以最后这个香饽饽就落到最小的女儿身上了。命这个东西啊,很难说。”
萧津渡跟听相声似的,垂下眸眉目淡淡落在桌上飘烟的茶杯上,对这些话不置可否不予点评。
钟承敏见此,知道他三言两语糊弄不了,又主动说:“你不能像她那样,觉得这事非黑即白啊,萧总是在国外历练过多年的人,海外公司在你手底下不到三年就风生水起,萧家让你回来是来主持大局的。所以你应该懂得,你们俩家过去那点不和,与这泼天利益比起来,微不足道吧。”
“怕死后进不了祖坟,钱赚再多有什么用。”
“……”
钟承敏倒茶的手一抖,紫砂壶掉在茶盘上,把茶杯砸得七零八落。
萧津渡笑了起来。
钟承敏无奈摇头,一边捡起紫砂壶一边说:“你这话,属实是太抽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