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这本书后,他第一次产生如此强烈的杀念。
李长薄仍在自顾自道:“孤要带你走,清川,孤必须尽快带你走。”
大庸明令禁止官员买入乐坊伶人,而没有正规的买卖流程,任何人也没有权力带走登记在籍的伶人。
原书中,李长薄凭借假身份,花了重金并暗中施压这才得以顺利将季清川赎出去。
如今,李长薄想以太子之名公然赎季清川是不可能的。
“孤不能再让清川呆在不夜宫了,”李长薄魔怔了一般,将苏陌搂得更紧了,“孤要清川名正言顺跟我在一起,那些阻碍我们的,孤会一样一样拔除。”
苏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名正言顺?李长薄要做什么?
自从发现李长薄是重生的后,苏陌就一直悬着颗心。
苏陌忍着满心戾气与嫌恶,问道:“殿下要带清川去哪?”
“孤自有打算,清川只需安心等待。”李长薄闻着苏陌耳后的发,那是他熟悉无比的味道。
他真的好想……好想咬住那耳垂……可是他不能,他怕自己一碰到清川,心中的猛兽就再也关不住了。
至少,不是现在。
苏陌心中警铃大作,旁敲侧击道:“殿下贵为太子,何必为了一个贱籍触犯大庸律例……”
“清川不是贱籍,孤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孤会为我们谋一个未来,清川请相信我。”
苏陌激他道:“清川早夭之命,恐怕无福消受。”
“是谁说的!哪个无能庸医!孤拔了他的舌头!”李长薄怒吼道。
“生死由命,”苏陌凝聚意识,望着他的眼,“强求不得。”
李长薄怔忪了一瞬,而后道:“清川不要怕,孤会找到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一定会医好你。孤要清川长命百岁。”
苏陌额间沁出了汗。
方才的精神力控制术没能制住他。
看来,这精神力控制术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凑效,尤其在对方戒备心强的时候。
一击不成,苏陌只得再冒险试试。
他转而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全身直颤:“殿下,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李长薄有些慌了,他拨开苏陌汗湿的发,也松开了一点被褥,为他顺着呼吸。
苏陌立刻捞住他的脖子,翻身坐起,飞起的衣袍扬起又落下,盖住苏陌裸露的双腿。
苏陌隔着被褥跨坐在李长薄身上。
这一下几乎用去了他的全部力气,他伏下挨近,软声唤道:“长生……”
这一声立刻将李长薄给唤懵了。
苏陌捧起他的脸,凝望着他的眼,一字一字问道:“长生……要、带、我、去、哪?”
李长薄的意识被吸住了般,很快陷入混沌,他梦呓般说道:“太后六十大寿,宫里要采买稚子乐户,入天宁寺,孤想先委屈清川一下……”
稚子乐户,天宁寺!
苏陌耳中炸响。
这是原书便有的剧情,太后庆寿,从民间采买稚子乐户二十名,由贱籍转入僧籍,作为“乐僧”暂养在皇家寺院天宁寺,学习梵乐演奏、诵经礼佛。
因着是为太后祝寿、为大庸祈福的由头,所以嘉延帝破例恩准了。
而这件事就是由李长薄在操办。
好个李长薄,他居然想到了借采买稚子的方式,将季清川转为乐僧弄出去。
毕竟,季清川琴艺舞艺艳冠帝城,虽年长了两岁,但只要李长薄暗中操作,且理由正当,没人敢说三道四。
天宁寺位于帝城十里之外,满寺僧人皆由宫里养着,李长薄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季清川一但入了天宁寺,岂不成了李长薄的囊中之物!
想到穿着僧袍、念着普渡众生的经文,还要满足李长薄的予取予求,苏陌便觉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