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下还有一件密事,思来想去,唯有许爷值得托付。”苏陌道,“请许爷靠近一点说话。”
“好。”许钦移近,轿内有一股幽香,闻得人心尖发痒,不知为何,久经人事的许钦竟然像那些刚出世的楞头青年一样,莫名的心跳加速起来。
轿帘一掀,苏陌那张脸便直观而近距离地出现在眼前。
许钦呼吸一滞,正要再拜,却被苏陌托住了手臂。
苏陌温声道:“我有一位故人,久寻未果,一直放心不下,但请许爷替我去找他。找到了,替我好生照顾他,不论如何,请替我护他周全。”
许钦的心突突地跳:“何人?”
“姓纪,名清川,临安人士,时年十八,从小体弱,或有失智之症,寄养在佛门下,须向名山古刹中寻。”说话间,苏陌衣襟间滑出一枚玉竹哨子,翠绿欲滴,莹润有光,煞为好看。
许钦惊得睁大了眼:“季、季清川?!!”
苏陌道:“是纪,法纪的纪。”
“是……大齐皇家的国姓,纪。”许钦更震惊了。
“正是。”苏陌道。
许钦惊讶得一时无法答话。
他看着眼前的季清川,不知为何,一番无法解释的情愫涌上在心头。
不夜宫那位一笑倾城的第一伶人,红豆古树老宅里那位匆匆一瞥、赠他诗画的年轻公子,还有眼前这位嘱他以重托的大庸嫡皇子……
各式各样不同身份的“他”,在许钦脑中晃过,许钦只觉心头有一簇火苗鼓噪着,又像蝴蝶的翅膀扇动着,真真的,便是叫他此刻拿出全部身家性命来为此人一搏,他也愿意。
许钦退后一步,朝着轿内人深深一躬:“许某定不负所托,请殿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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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就设在永寿宫。
永寿宫原名“长乐宫”,是当年嘉延帝为了讨先皇后欢心,特地着工匠仿照大齐长安皇城的殿宇修建的,哪知宫殿未建完,佳人便仙逝了。
这一荒废便是十几年。
去岁,钦天监观天星推演国运,重提长乐宫一事,说此宫的位置关系到大庸命脉,不可荒弃,遂建议借太后大寿契机,推倒重建,将“长乐宫”更名为“永寿宫”,助我李氏皇家,国运绵长。
太后听了很高兴,准了。
眼下,永寿宫高楼新筑,金碧辉煌,韶乐弦歌,宾朋满座,美人如云,全大庸最得意的人携其家眷,齐聚永寿宫,好不热闹。
宴席布置于永寿宫最气派的所在,华鹤池。
说是“池”,实则是一座可容纳数百人同时赴宴的宫殿,因着大殿中央是一池仙气缭绕的泉水,池中养仙鹤,池上筑高台,歌舞升平,鹤鸣华台,故名华鹤池。
“太子殿下驾到。”
但听一声传报,身穿太子服的李长薄带着贴身近卫行色匆匆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起身相迎,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
其声洪亮,绕梁三匝,李长薄早已习惯此等场面,他像往常一样朝众臣行礼致意,却未多作停留,道了句“诸卿随意”,便匆匆消失于后殿。
留下众人错愕相看。
前殿水台之上,歌女在唱着“同天地之规量兮,齐日月之辉光。”
后殿里,李长薄焦灼地来回跺着步。
“怎的还未到?”李长薄问道。
红衣侍卫道:“说是卯时三刻从重华宫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