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的人,如同待在九天之上的神明,似清濯秋月,纤尘不染,美好的像是春风吹过人间的一场梦。
君临想起那人时的神色太温柔,温柔到让整张面容都收敛了锋芒,冷硬的脸部线条也变得软化下来。
沈斯年语气带些惊羡之意:“哥哥很喜欢他?”
君临垂眸看向现在还没有她高的单薄少年,稍许想了想:“如果当做亲人的话,是喜欢的。”
他疑惑:“那如果当做爱人的话?”
爽朗的君王眼角眉梢都带着笑:“人这一生可不是只有情情爱爱,别什么都跟爱情挂钩,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只想搞事业的暴君完全不想分心去考虑其他事。
关于某个人还没出场就被无情pass这件事。
沈斯年好奇:“要是变成了敌人呢?”
忽有一阵疾风吹过热闹的街道,细碎的刘海微扬,露出君临白皙的额头和黛眉,明亮黝黑的眼中不曾有过一丝犹豫:“杀了便是。”
她的脊背不曾弯曲,单手负立风华尽显。
日光为她披上金色轻纱,微微上挑的眼角端着人间山水色。
沈斯年看着她心跳忽然失控。
没人会不喜欢手段干净又果决的主子,不被多余的情感所绊倒,肆意疏狂尽显,笔直的只向着心中的道前行。
瞧着眼前走神的少年,她唤了好几声才让他回神。
少年白皙的面容上还带着些刚刚热血涌动的潮红,他羞赧的握紧剑柄:“抱歉。”
君临已经抬步迈进客栈:“回神了就进来吃点东西,记得把银子准备好。”
这人可是她的宝贝弟弟+钱袋呢。
“嗯。”
他心情愉悦,脚步也变得轻快。
能跟在王的身边,比想象中还要开心。
两人落座点了些小菜和酒水,就笑意盈盈默契的倾听四周的声音。
来这里吃饭住宿的,不仅有普通百姓、说书人、在楼上包间的贵客,还有混迹江湖的侠土。
酒杯碰撞的响声和大笑混合响起,客栈内不论是谁都在哈哈大笑。
“景帝死了真是大快人心!这等暴君就不该生在这世上!”
“嘿,不过新帝上位也很困难,虽然我们拥护秉文大人,但是现在还没找到玉玺,新帝的身份就很难被其他贵族承认。”
“我呸,我估摸着就是那暴君一早把东西藏起来了,死了还不安生,可气!”
咒骂声不断,少年骤然沉下眉眼,周身杀气缭绕,剑已悄悄出鞘。只是倏地有只柔软的手掌轻轻覆在他的手背,手的主人正单手撑头玩味的听着。
他一愣,听从命令的收敛一身杀气,又恢复了冷然的模样。
“哥哥不生气吗?”
王的威严怎容诋毁?
君临失笑一声,斯年还是太年轻有待磨练。
她将脸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带着清香的鬓发滑落晃过少年的鼻尖,沈斯年顿时绷直身子不敢动,赶忙垂下眼睫抛开杂念仔细聆听。
“你知道作为王最该拥有什么吗?”
“是什么?”
君临重新挺直身子从他耳畔离开,狭长的凤眸缀着不灭的星光,洒脱又傲然:“是不曾畏惧他人讨厌的勇气。”
她扬唇:“这条路注定会被他人厌恶,不畏惧才能走的更远,不是吗?”
耳边一切嘈杂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