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模样倒是少见。”
他的目光望向前方,衣摆随着步伐摆动,通身出尘清冽的气息柔和的包裹着君临。
“道以心得,心以道明。心明则道降,道降则心通。”
“我修了这么多年的道法,自认为一颗心通透,习惯了远而观之任由其自然发展,现如今我顿悟,这乱世怎能独善其身。”
寂静的夜里稍许压抑的声音,勾的君临歪了歪脑袋不解的等着下文。
“雪域之事多谢你的相助,我也知晓自已该彻底入世为这天下争得一线和平,所以……”
他刚低下头就对上了那双朦胧像是氤氲水雾的眼眸,行之一愣神,遂而唇边的笑意更加柔和。
“所以请你给我个机会,我想求份仕途,想追随你一起结束五国混战。”
君临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行之随着她往下拉的动作缓缓垂头贴近,侧耳细细倾听她细若蚊呐的话音。
“我……”
“你同意了吗?”
酒气喷洒在青年的耳廓,染的那莹白的耳垂爬上了薄红。
“我……我要酒!”
君临眯着眼恶狠狠道:“你们怎么办事的,孤要的酒怎么还没来?”
“噗嗤——”
行之怔然片刻闷着声笑了起来。
双臂微微收紧将她往怀中又带近一分。
青年眉目俊朗,灿若星辰的眼中一片幽深宁静。
“算了,反正现在你也听不进去,还是等你酒醒了我再说吧。”
前方已有两道身影在等候,行之将她交出,对那两人叮嘱:“醉的挺厉害,一直吵着要喝酒。”
他食指抵着唇畔笑:“小心些,还挺难缠。”
抱着君临的是另一位同样出色的青年,额间绑着红色纶巾,五官轮廓在月色光影下更显立体深邃。
韫玉认真点头。
行之离去,站在韫玉身旁的蛮荒垂眸看向面色红润的君临,像是赌上所有的忠诚般郑重开日:“主,大祭司说需要我等为你引路,所以今日便打扰了。”
哪怕是韫玉,在蛮荒身旁也显得很小巧,那两米高的块头在夜晚压迫感更强。
韫玉放轻声音怕吵醒怀中的人,对着蛮荒道:“要来抱一下师父吗?”
蛮荒谨慎又笨拙的控制脚步声,干巴巴的眨眼拒绝:“不用了,我粗手粗脚的。”
韫玉的声线干净又清亮:“没关系的,师父没有那么娇弱。”
他停下脚步满含鼓励的看向蛮荒,蛮荒攥紧的手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紧张的心里直打鼓。
大块头手忙脚乱的在衣襟上擦擦手,屏住呼吸伸出双臂,就像在对待珍宝般的瓷娃娃。
直到把君临彻底抱在怀里,他才极其缓慢的开始呼吸。
蛮荒胸前的肌肉块结实硬朗,巨人般的下属将纤小的君主珍惜抱住,如同野兽小心翼翼捧着手中的鲜花。
怕磨损她滑嫩的肌肤,怕惊扰她睡不好觉,怕石头块似的肌肉咯的她发疼。
蛮荒怕很多很多跟她有关的事。
韫玉瞧他憨厚的面容上一片满足,就差周边没飘粉色小花了,青年笑开:“师父,其实我也有许多话想同你说。”
他抬手替她整理鬓边凌乱的发丝,眼底一片清和:“我年轻气盛,起初投奔左相府便是想要一展抱负做个将军梦,所幸那次被您选中。”
“因为您我少走了许多弯路,少吃了很多不必要的苦头,没有怀才不遇,也没人给我使绊子,在您的庇护下我可以尽情做自已想做的事。”
“您让我同土兵一起训练,给我机会在逼宫中立功,领着我去越国,雪域与泽国一战又让我积功累累……”
韫玉的眼眶有些湿润,他这一生因为同景帝结缘,几乎算是平步青云。
“师父……”
他呢喃:“能够与你相遇真的是太好了。”
蛮荒一言不发,只是听着韫玉静静诉说,他也跟着在心中小声重复。
能够与你相遇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