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买了一些水果,饭后吃吧。”沈爰挪步子进来,看什么都好奇。
哪怕在自己家,她都鲜少踏足厨房这种油烟烟火地。
“吃炒菜吗?”
“我会的就那么几样,不过吃饱没问题。”易慎实话实说,捏起一块刚切成小片的西红柿,递给她。
沈爰没接,直接张开嘴唇咬走,酸甜番茄在口中化开,她笑着说:“我不挑嘴的~”
易慎看了眼刚刚瞬间被她舔到的指尖,眼神深了分,捻了捻,继续切菜。
“之前听你说,这栋楼很多楼层都有房子,”她靠在旁边问:“你怎么选了顶楼?”
“我听哥哥说,住高楼的话,楼层越高夏天会很热。”
易慎抬抬下巴,“这楼顶有个小露台。”
“没事儿能上去透透气,能看见
咱们学校。”
“真的?能看到那么远的地方呢?”沈爰一下子好奇起来,“我能先上去看看吗?”
易慎起锅烧油,“去吧,多穿点儿,冷。”
她点头,转身溜走,甩动的发尾都透着好奇。
顶楼风大,沈爰提前戴上了大衣的兜帽,登上台阶,她推开门,准备迎接扑面的冷风。
结果并非。
今夜宁静,风只是偶尔小阵,而比起那些,沈爰扶着门把手吗,惊讶于面前看到的画面。
原本应该光秃秃干燥的顶楼露台,此刻却被人精心打扫过,挂着漂亮的星星灯。
映入沈爰眼帘的,是一整个露台的铃兰。
还好今天风小,也所幸,铃兰这样娇嫩小巧的花,却是耐寒性极强的花种。
铃兰成串,搭颤着,洁白着,为冬日傍晚添增许多暖色。
沈爰往前走了一步,望着满目的白色小花,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铃兰的香味很淡,但因为数量多,让她头一次将铃兰的芳香闻得这样清晰。
【我不喜欢玫瑰】
【我最喜欢的是铃兰】
果然,她忍不住想笑。
自己偶然一句暗示的话,被他记得牢牢的。
“冷不冷?”易慎的嗓音突然响起。
站在花丛中央的沈爰回头,对上从门里出来的他的目光。
易慎摘了围裙,敞穿着大衣,手里攥着一把白铃兰,眉宇淡然。
沈爰迟疑地摇头,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这些…是你给我准备的?”
“易慎,”她哭笑不得,“这个季节弄这么多铃兰,应该不容易吧。”
“喜欢吗?”他没有诉说那些不易,目光专注,想要知道她的反馈。
沈爰点点头,“喜欢,还没一次见过这么多铃兰。”
“因为想起来,差你一样儿东西。”易慎说。
她用眼神询问。
他把手里的捧花递给她,“缺你一个正经的表白。”
沈爰接过花,垂下眼睫,掩盖漫上来的羞赧。
易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让她摊开手心,下一秒,一枚冰凉凉的东西落到沈爰的掌心。
她定睛一看。
是……珍珠。
一串只有一颗珍珠所造的项链,珍珠并不大,在周围暖光下泛着柔泽。
沈爰眼角怔松,“这…这是南洋白珠?”
她倏地抬头,问他:“你哪来的钱。”
就算是小尺寸的南洋珠子,这样小巧瑕疵少的澳白也至少要六七千块一颗,还是友情价。
“喜欢吗?”他还是只问这个。
沈爰的手都有些发抖了,她盯着手心的珠子,目光复杂又动摇。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易慎…你又乱花钱。”
他有些无奈:“给你怎么算乱花?”
小风过渡,掀动沈爰的
鬓发,他知道告白要有仪式感,也知道告白要准备礼物。
他条件有限,但拿出了极限内最好的东西给她。
她其实……原本只是需要一小捧铃兰就够了,就够她答应他的表白。
所以才说那句话。
他怎么乱准备了这么多。
易慎看她半晌不出声,伸手,捏住她的手腕,“沈爰,做我女朋友。”
他眸子平静,嗓音低,没有任何技巧的话直戳人心:“我这人……不太会。”
不太会爱人。
“以后,你多教教我,成么。”
沈爰握紧手里的珍珠,抬头,把眼底早已煮沸成雾的爱意递给他。
“好啊,我会教你怎么爱我。”
“易慎。”
她往前一步,挤进他双脚之间,两人的胸口近在咫尺。
“现在,”沈爰下唇有些抖,克制着这份喜欢终于得到结果的激动,“现在,你该说喜欢我了。”
易慎栽进她的温柔眼,悄然揽住她的腰,听话地学:“我喜欢你。”
“然后说,爱我。”她有点想哭。
这个字眼在易慎的人生里过于生僻,让他连开口都有些僵硬,可沈爰的一双眼睛就像是蛊咒,趋势他这信徒,去做任何她支配的命令。
他心甘情愿。
“爱你。”
心已得到满溢的充足,沈爰再也忍不住,贴到他怀里。
风冷,花摇,她仰着头一秒钟都不愿挪开视线。
沈爰看着他的脸出神,复刻他在崇京那晚的话:“易慎,我想亲你。”
易慎用有些粗糙的指腹抚摸她的脸,噙了淡淡的笑,“等很久了。”
下一秒,他主动俯身,让她成功接住这一吻。
亲吻早已成了两人最熟悉不过的接触,触碰到的瞬间沈爰便打开了唇瓣,任风插缝窜过,任他勾缠戏弄。
她使劲抓着他的衣服,不断地往易慎怀里扎。
只想他抱自己紧一些,再紧一点。
她悄然沁出一份泪,握着手里的珠子,像美人鱼落泪化成的珍珠。
沈爰暗自决定。
如果这段感情会给他带去伤害,那她就来保护易慎。
她会好好保护他。
如果易慎是他人口中的恶魔深渊。
那她就成为那个一意孤行,手持刀剑挡在野兽面前的公主好了。
易慎,送给你的交往礼物——
是我的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