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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倾洒,宛如海市蜃楼。

湖岸两侧阶梯上的街上和各处茶楼酒楼窗边早已有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持帖的贵宾则陆续到场,渡桥进入引月楼。徐篱山来得晚,却不耽误站在桥头的东家盛情迎接,“六郎,许久不见啊。”

“七郎,许久不见。”徐篱山拱手回礼,笑道,“今年的百花宴真是有排面,竟然劳动陆七郎亲自操办。”

“本不是我来,但我听说你回了常州,不就亲自前来拜会了么?”陆七郎笑罢,侧身向跟在徐篱山身侧的男子躬身行礼,“草民陆鹭,恭请殿下金安。”

如今能与徐篱山并肩而行、姿态亲密且气度如此不凡的男子,哪怕帷帽遮脸,也挡不住“肃王”这层身份。

“陆七公子不必多礼。”京纾抬手示意,“今日我同留青前来赴宴,只当我是寻常宾客,不必声张。”

陆鹭遵命,侧身道:“二位,请随我来。”

路上,徐篱山见陆鹭难得哑巴一回,知他是面对京纾,紧张了,便主动说:“你阿姐怎么没来凑热闹?”

“阿姐是陆氏商行的少东家,哪能像我一般胡闹,日日忙得脚不沾地。”陆鹭同他发笑,“前段时日阿姐刚从吐蕃回来,人黑了一圈,第一面我都没认出来。”

徐篱山想象了一下,说:“嵌着对明亮的眼珠子,黑珍珠似的,想来也好看。”

“是好看。”想起一茬,陆鹭语气淡了,“说来也生气,那会儿恰好有人上门求娶阿姐,见阿姐肤色不够白皙,竟然出口嫌弃,若非母亲拦着,我定要将那厮一顿痛打。”

徐篱山说:“这般肤浅,还肤浅得很没有眼光,着实配不上你阿姐。”

“我阿姐那样的女子,少有人能配得上的。”陆鹭叹气,“可惜家中父母上了年纪,这两年越发爱催促阿姐,烦得阿姐老往远地跑……这边进门,请。”

徐篱山随之踏入大门,下意识地伸手握了下侧后方的京纾的手腕,嘴上说:“你家生意遍布天下,做得那样大,你阿姐功不可没,她是经商的好手,嫁到别家相夫教子着实可惜,况且她本就一心想着生意。真要成婚,也得她自己相看个能与她协力做事、又不会觊觎陆家家产的人。”

陆鹭刚想说以前不就是想中你了么,话到嘴边立马麻溜地咽了回去,说:“我也这般认为。两位,楼上请。”

一行人上了楼,进入三楼东面最中段的那间雅间。

这楼修得巧妙。四面建了三层楼,每层楼的东、南面各五间雅间,其余两面不设雅间,只放花鸟、乐器、书画等,今年的百花宴也如往常,一共发了三十张“百花帖”出去。一楼四面门前没有建筑,各自往前留出约莫两仞宽的湖水,首尾衔接成四方状,中间的宽台便是引月台,整体呈“回”字。由于宽台与阁楼四面都有一定的距离,如此二三楼的雅间也方便观看,湖岸两侧高处的人也能看个热闹。

雅间不修门,平日只用帘子遮挡,今日帘子尽数挂起,每间雅间前各站着一名簪花侍女,皆是清秀玲珑的模样。

陆鹭在雅间中陪同,待茶水点心上了之后方才暂且告辞,下楼主事。俄顷,一名簪花侍女捧着托盘进入雅间,请徐篱山翻阅《百花册》,择选其中一朵花,以待投选。

这册子用热香烘过,清淡宜人,徐篱山凑近一闻,示意京纾也闻一闻。后者闻过,说:“没你制的香好。”

“不要拉踩。”徐篱山笑着教育他,而后翻阅百花册,随口道,“今年有什么新品种么?”

“有的。”侍女视线始终下垂,上前将册子往前翻了几页,介绍道,“这两页的花皆是今年仔细择选的上佳品种,秋菊三样、月月红四样、海棠两样、秋桂一样。”

徐篱山看过,目光在左下角那一款白紫相间的秋菊绘图上停留一瞬,“鸾凤齐鸣……”

侍女解释道:“此秋菊外廓较长且下垂,状似流苏,飘逸优美,内轮花瓣渐短,左右环抱,肥厚紧凑,整株肖似鸾凤倚枝,便取‘鸾凤齐鸣’此名做个吉祥兆头。”

“看起来不错,我就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