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姐夫为人老实,是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但也不会像郡王和小侯爷那般体贴入微。婚姻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辛夷也笑着劝曹漪兰,“怀着身子呢,你要放宽心,莫与他怄气。气坏了自己,回头他再给你孩子找个后娘,那才不甘心呢。”
“他敢!”曹漪兰发着狠话,“他敢那么做,我便敢阉了他。”
噗!
辛夷和高淼低低发笑。
这个时候,高淼已然明白辛夷的真实身份,但她是个聪明人,辛夷不肯认,她便不去揭穿,倒是曹漪兰好像没有半点察觉,仍然把她当成得了大便宜捡了个好丈夫的郡王妃。
“早晓得我当年便嫁给广陵郡王,气死他。”
高淼眉梢抬了抬,斜着眼憋着笑看辛夷。
辛夷只是笑,摇了摇头,不理曹漪兰说大话。
青玉公子出场的时候,高淼也有些意外,她第一次来,看了片刻,也说脸型眉眼有点肖似郡王。
曹漪兰听罢抬抬眉梢,懒洋洋地道:“早知道找个相像的男子嫁了,也不要嫁给那个烂人。”
高淼捏捏她的胳膊,“小声点,这种话可不好乱说。”
曹漪兰道:“哼,说了便说了,怕什么?”
辛夷忍俊不禁。
片刻,这才敛了表情,认真地告诉她。
“其实我今日约你来,便是为了帮小侯爷说几句话的。”
曹漪兰惊讶地问:“帮他说什么话?”
辛夷笑道:“我听九哥说,他和那个郭韶月确实没有关系了。上次在沉玉瓦子,也是郭韶月自己找上来的,他们有少年相识之情,小侯爷那个性子你也知道,他对姑娘说不出恶言……”
“那不还是烂人呗,下不得狠话,不就是故意给人可乘之机?”
辛夷看着她笑,“他有错在先是肯定的。不过,你不是也把他打了一顿出气吗?”
“打他算轻的。”曹漪兰抬了抬下巴,“下次再勾三搭四,我便让他不能人道。”
高淼和辛夷对视一眼,掩嘴发笑。
这女子总喜欢放最狠的话,然后把自己哭得稀里哗啦。
一场诸宫调结束,已是晌午。
辛夷和二女一道下神楼,正好碰上青玉公子从戏台后面出来,对视间,青玉公子又如上次那般,微微带笑,朝她浅浅点头。
高淼问:“他识得你?”
辛夷摇头,“不识得吧。但我来过不止一次,又有郡王相陪,他想必知晓我的身份,客套一下也是有的。”
高淼瞟她一眼,不再多问。
曹漪兰倒是频频回头,“在戏台上瞧着与九哥有几分像,走近了发现差别很大,所以这相男之术,重在神韵气质……”
高淼笑了起来,“你可管住嘴吧,什么相男之术,满嘴的胡绉,幸好郡王妃不跟你计较,不然撕了你的嘴。”
曹漪兰抬着下巴瞥辛夷。
“她计较什么?她得感谢我当年不嫁之恩,不然,哪里有她做郡王妃的机会……”
高淼:“得得得,给点好脸就得意,怕了你。”
她二人边走边呛,辛夷但笑不语,隐隐觉得背后好似一束目光,紧紧跟随,回头看去,人群正各自散去,并没有人注目。
马车等在门外,辛夷在上车前,朝高淼和曹漪兰各自行了一礼。
“就此别过,我们改日再聚。”
高淼含蓄地点点头,“重九我来做东,约你二人登高,赏菊畅饮。”
辛夷道,“重九不行,那天我有要事。”
“噫~”曹漪兰撩开帘子望出来,“重九那日,宫里不是有赏菊宴,你们不去么?我们可以去宫里玩呀,宫里的菊花才叫好呢。”
高淼抿了抿唇,神色略暗,但没有接话,辛夷却是微笑摇头,“不去了。等重阳节后,我们再约。”
“好。”
“再会。”
马车错开门口拥堵的人流,各自离去,慢慢消失在街头。
沉玉瓦子二楼,蔡祁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着两个探子。
“她说什么?要阉了小爷?反了她了,这就回去振一振夫纲……”
声音未落,他便站起来,“重楼,走了。”
傅九衢平静地叫他,“坐下。”
蔡祁哼哼两声,眼睛斜睨着他:“还有何事?”
傅九衢道:“还有一桩小事,要劳烦兄弟。”
他很少在蔡祁面前称兄道弟。
许是窗户未关,这一刻,他的脸被秋风扫得一片幽凉,苍白得几乎看不到血色,让这句话显得犹为凝重。
蔡祁怔了怔,慢慢地坐下来,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什么事?你说,只要能办到的,兄弟一定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