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衢眼梢微撩,与她相对而视。
“你见到的那个女子,她也会《洞仙歌》,与青玉公子一个调调……”
辛夷:“原来她是个伶人?我以为是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千金。”
能让通判大人当成上宾来对待,她以为多少有点背景,没有想到,仅仅是因为知州大人多看了几眼……
傅九衢嫌她跑题,眉头皱了皱。
“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青玉公子以及那焰火焚爆案中惨死的一家三口的关系……”
辛夷问:“什么关系?”
傅九衢道:“她叫郁湄,和青玉公子一个姓。”
一个郁湄,一个郁渡。
辛夷诡异地想了下,毛孔都竖了起来。
“难道你那个便宜爹,不仅有一个儿子,还生了个女儿?”
也就是说,那个女子是傅九衢同父异母的妹妹?
太离谱了吧?
傅九衢看她略微夸张的表情,迟疑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定会查清真相。”
辛夷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今早上葛通判带她到府里来,说是有东西要交给你……”
顿了顿,她问:“是什么东西?”
傅九衢淡淡地道:“一个香囊。”
端午送香囊,那可是有特殊寓意的。
她盯着傅九衢,似笑非笑,“那小娘子看上丨你了?”
傅九衢快叫她弄得没有脾气了,笑了起来,“你在乎?”
辛夷很认真地思考一下,“如果香囊与案子有关,我就在乎。与案子无关,就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傅九衢喉头一噎,没有应答。
心里正在想这个女人太懂得怎么气他了,就听辛夷细微地叹了一声。
“红颜知己变兄妹,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傅九衢唇角的笑意按捺不住地跳将出来,他好笑地拍拍辛夷的肩膀,端坐睨她。
“放心,与案子无关。”
“……”
他又认真起来,正色道:
“沈光栋手底下的察子很是得力,这一个多月来也没有闲着,甄记棺材铺那两具不翼而飞的尸体,倒是查出点眉目了……”
辛夷好奇地问:“怎么说?”
傅九衢:“本来你怀着身子,我不想与你说这些脏污的事情,可你非要听,那就洗洗耳朵吧……”
辛夷做出洗耳朵的动作,怀孕的身子很是憨态可掬。
“说吧,洗干净了。”
傅九衢嘴角扬了一下,“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庆历七年的那一桩焰火焚爆案,是有人蓄意为之……”
“蓄意为之?”辛夷的胃口登时被吊了起来。
傅九衢迟疑一下,笑道:“说来有些话长……”
“无妨,你慢慢说,我慢慢听。”
“嗯。”
马车晃晃悠悠,傅九衢声音清磁悦耳。
“当年,被贬扬州的驸马爷傅广义在船上救起一个落水的女子,然后不知二人具体发生了什么,很快就有了一段短暂的露水情缘……”
可惜,不等这个女子飞上枝头做凤凰,驸马爷就病死在途中。
驸马一死,女子流落江都,发现有了身孕,不得已嫁给一个表演药发傀儡的艺人,生下一个儿子。这个男人在一次表演中,被火药炸瞎了一只眼睛,从此心性大变,殴打妻儿,酗酒赌博,败光了家业……一直到这个人死在除夕夜的焰火焚爆案,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妻儿的暴力。
辛夷问:“难道说,是这个女子为了摆脱恶魔丈夫,自己做了一个逃出生天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