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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冻冬耐心地倾听,‘那不是你的问题。有问题的是我和柏砚。’

陈丹没想到居然会从姜冻冬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他抬起眼,瞧向姜冻冬,可泪眼朦胧,他只看清一个隐约的轮廓。

‘你这么轻声细语地和我说话,是想要突出自己很得体吗?’他眨掉眼泪,狠狠地瞪姜冻冬,认为他是那些来看他笑话的人,他一拳打翻身旁的纸箱,发泄似地对姜冻冬吼道,‘我不要柏砚了——还给你!还给你!你都拿走!’

吼完,陈丹又蹲在地上,捂住脸哭。他知道自己现在大喊大叫、歇斯底里的模样蠢透了,可情绪支配了他,令他无法冷静下来。

他一直哭,想到这些年来,他仰仗了柏砚什么呢?不过是借助柏砚的权威,使竞争更加公平。明明他的能力、贡献不比任何人弱,他仅仅想要一个相对公平的竞争环境,好让他不至于性别被淘汰。

陈丹的泪簌簌往下落,他哭得泣不成声,直到他的耳边响起一声叹息,‘我看过你的演讲和采访,你很有力量。你曾经说过你童年时就明白话语权的重要性,你希望你能够成为掌握话语权的人之一,让更多身处于omega这种境地的人通过你的嘴发出声音。那么现在,你还坚持着这样的理想吗?’

陈丹顿住了,他几乎是傻傻地抬起眼,却发现原本他打翻的纸箱已经被捡起,散落一地的办公用品都依次放了进去。年长的omega正弯腰,递给他一张纸,这次,陈丹看清了这个名为姜冻冬的omega,他的相貌平平,圆脸,圆眼,眉眼间带着威严的慈悲。

‘拥有话语权的omega很少,’姜冻冬对他说,‘我们的理念并不冲突,我不希望我们为无关紧要的事走向对立。’

‘我凭什么相信你?’陈丹问,他的眼角还挂着泪。

‘我们都是omega。我们处于同一种处境。’姜冻冬说。

在姜冻冬又一次添加茶水时,陈丹忽然说,“其实我选择沈芸云不是由于我的秘书走了,也不是由于他是我姐姐的孩子。”

姜冻冬望向他,轻轻点头。

“沈芸云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他幼稚、尖酸、刻薄,用说话恶毒的方式来彰显个性,凭借年轻和貌美收集alpha来体现魅力和人格。或许他唯一值得称道的,只有还算勃勃的野心,以及在本性上尚且谈不上坏。”陈丹平静地细数自己这位继承人身上的缺点,“就是这么一个又蠢又毒,浅薄肤浅,眼界狭隘的omega,却在上个月找到我,告诉我说,‘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想要找到他的道路。’”

“他很聪明,学得很快,往往我说一句,他就能融会贯通所有知识。一个月的学习让他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不再满口贱民、屁民。有一天,两个年轻的alpha争论扶贫政策,在穷山恶水的愚民恶民究竟值不值得帮扶吵得不可开交,他忽然说,‘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们没有选择。’我知道,是他了。尽管他还是禀性难改,时常虚荣傲慢,卖弄风骚,但比起他的悟性,这都无伤大雅。或许等他再大点儿,被alpha背叛几次;等他切身体会过他人的生活与困境后,他便能长足够多的教训,迎来蜕变了。”

说完,不出所料的,陈丹听见姜冻冬说,“那很好啊,”他发自内心地祝福他,“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