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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生日他送给我的那枚鸟蛋,他还会时不时问我有没有孵出鸟。可惜那枚蛋至今仍在孵化箱里,没有动静,唯一值得期待的是检测系统神奇地显示它仍有生命迹象。可能过个十年八年的,还真的有鸟从蛋里钻出来吧。

夏末的半个月,我全花在帮莫亚蒂迁送羊群上。出乎意料的,羊被他照顾得很好,每一只都被洗得干干净净,雪白的毛摸上去又软又细密。

羊咩咩叫着从我和他身旁走过,走向第三牧场广阔的草原,仿若一串飘向远方的流云。负责人夸莫亚蒂细心,每只羊的皮肤也很健康。莫亚蒂假装没听见,头也不回地挥手拜拜。

没了羊,他又一次回到了一无所有的状态。他无所事事地揣着兜,慢悠悠地散步。他再次漫无目的,准备继续流浪。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

从第三牧场出来,已经是傍晚了,我叫住他,“你还没吃饭吧?”我问莫亚蒂,“去我家吃了饭再走?”

莫亚蒂回头看我,他恬不知耻地说,“那你能背我回去吗?刚刚站太久,累了。”

我大怒,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赏他后背一逼斗,把他拍得脚下踉跄了几步,“你要不要听听你在狗叫什么!”

莫亚蒂吃痛地揉着背,不满地嘟囔了几句,我没听清,反正不是好话就对了。我管都不管,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个苹果,封印住他。

凑巧,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领着啃苹果的莫亚蒂回到屋子里时,和奚子缘撞了个正着。

奚子缘的视线从莫亚蒂那儿掠过,跟没看见这人似的,他相当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瓜果蔬菜,“哥!我停职啦!”

我听他语气这么轻松,不免诧异,“不会有影响吗?”

奚子缘摇头,“没有,”他老老实实地说,“厅长和我说相当于带薪休假。”

我哭笑不得,“真是的……”

我打开门,和奚子缘往屋里走。跨过门槛,我白了一眼旁边站树下的莫亚蒂,“在门口杵着干嘛?要我背你进去啊?”我不知道莫亚蒂又在闹什么别扭,我走过去拉着他往屋里走。他罕见地没反抗,也没说垃圾话,任由我拽他。

进了屋子,我打发莫亚蒂和奚子缘到客厅。

奚子缘垂着脑袋,端端正正地跪坐在榻榻米上,双手拘禁地放在大腿上;莫亚蒂随便找了个地儿,四仰八叉地躺下,他用手撑着脑袋,望着院子里地梧桐树。两个人明显都带着想无视对方存在的意思。

我端着点心过来,无语地看他们假装对方是透明人的样子,“干嘛呢这是?不用我介绍了吧?上次你俩见过了。”

奚子缘嗯嗯地点头,他瞅了一眼莫亚蒂,搅着手指,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莫亚蒂懒得看奚子缘,他对我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别紧张这个小鬼了。我们俩还能打起来吗?”见奚子缘冲我笑,也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怕莫亚蒂,我才放心地进厨房。

今天我准备吃烤鱼,杀鱼这种活,还是我擅长。我磨着刀,想着烤鱼做好后的鲜美滋味,发出桀桀怪笑。

客厅里,莫亚蒂数着梧桐树的叶子,数到六十七时,他停下,抬起眼,懒洋洋地盯住奚子缘,“喂,小鬼。”

奚子缘转头,视线交汇的瞬间,莫亚蒂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撑起来了些,但他很快收好自己的惊讶,挑了挑眉,又躺回地板。

奚子缘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直接、坦率且长久地望向莫亚蒂,他不再飘忽,也不再躲闪,奚子缘定定地注视着莫亚蒂,问他,“什么?”

莫亚蒂嗤笑了一声,他大致猜到了,“你还真是好运啊,幸运儿,”他说,“既然断奶了,就别再缠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