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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徽章的等级排序,我们这群负责颁奖的外宾依次走到高台上,陈丹特意拉着我,和我挨到一起。他站次席的尾,我被他拉到了末席的头。

放眼望去,三万多学生喝他们的家属站在高台之下,乌压压的帽子一顶压着一顶,大同小异的制服无限复制粘贴般地排列,每一张各有特色的脸庞,此时在庞大的数量面前都变成了无意义的眉眼口鼻。

我扫视了一圈,在高台旁的学生队伍看到了柏莱和姚乐菜。姚乐菜是优秀学员,站在这批队伍的末端。他高兴地仰着脸,朝我的方向挥手。众目睽睽,我只能冲他眨眨眼回应。

柏莱是首席,理所应当地如同他的父亲,独自站在第一的位置。他带着军帽,帽檐下五官立体的脸庞光影分明。他和我四目相对,接着,绿色的眼睛停在我的手心,无声地询问我拿的是什么。看见我扬了扬铜色徽章,柏莱不满地撇嘴。

等柏莱站到高台上,发现柏砚手里是金色徽章,他翻了个白眼。

说真的,这孩子翻白眼的样子还真是跟陈丹如出一辙。我把这个发现小声地告诉身旁的陈丹,陈丹听完,赏我一个巨大白眼。这下,我感觉他们更像了,连无意识地扯了扯嘴角的动作都像得不行。

主持人依次唱名,首先是柏莱,柏莱迈开长腿,从容地走上来。自他露面,高台下学生们的掌声雷动,欢呼声、口哨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我的耳朵都被震了一下。我以为是每个学生都有此待遇,但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念出,我才发现原来只是首席有此待遇,其他学生获得的掌声热络但克制。

走到我面前的是一位年轻的omega,她接过徽章,轻声询问我,“您也是omega?”

“是的,我也是omega。”我指了指右手边的陈丹,“他也是omega。”

陈丹斜睥过来,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omega的眼睛亮了起来,在我们握手的间隙,她询问我,“您能不能送我一句祝福?”

我笑着说,“祝你得偿所愿,”我瞧见她胸口绣着的名字,“艾同学,祝你得偿所愿。”

名叫艾的omega是个感情热烈的孩子,握完手,热情地拥抱了我。

耗时整个上午的毕业典礼落幕,今天剩下的时间都是属于学生们的最后校园时光。

历任教官,包括已经退休的都会现身,和学生们合影。我怀着碰运气的心态折去了军校的家属院,想看看能不能遇见曾教导我,也是对我最恨铁不成钢的教官。

这位教官姓李,出生在一个军人世家,唯有他在抢救里活了下来。他以上尉身份退役在军校训练学生,退休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养老。琉说偶尔能碰见他回学校,背着手到处逛逛。

我沿着小路绕进家属院,带着小花园的的平房一幢挨着一幢,几只黑猫蹿过,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子。

我绕了大半圈,都没看见人影。我拐弯,走近一个角落里的房子时,我前面出现一位驼背的老人,他双手背在后面,走路慢吞吞的。我盯着那个背影看,看了半晌也没认出人。直到老人感知到我的注视,回头看我——那张苍老的脸庞出现在我的眼前,和我记忆里的中年人对上了号。

李教官很老很老了,如果我没记错,他如今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他看见我,微微睁大了眼,他饱经风霜的脸上皮肉已经挂不住了,松弛地耷拉,皱纹层层垂下,如同融化的蜡烛。

“教官,你还记得我吗?”我问。

他很准确地说出我的名字,“冻冬,姜冻冬。”他缓缓对我招手,要我过去,“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