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盖上毯子之后,他的脸自动埋入毯子中,只剩下一点点柔软的白色发丝露在外面。

赤井秀一盯着那一小撮发丝看了一会儿。

上次在医院里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不起眼的黑色。

染的?还是假发?

在酒吧里看到他的时候,赤井秀一还有种他易容了的感觉,当时想试一下他,也被他巧妙地躲开了。

——如果是现在呢?

——现在他睡着了。

赤井秀一心底仿佛有个小小的声音一直在说,他睡着了,现在过去试的话,他绝对不会发现……

那声音很小很小,却怎么也无法忽视。

然而最后他什么也没做。

他闭了闭眼,靠在沙发上慢慢喝了一口酒。

他还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在警方的包围圈里看到波本,还是琴酒奇怪的态度。

在这场选择中,他无疑是做出了非常错误的选择。

一个是没有代号的成员,一个是波本,一个是琴酒。

他有两次机会。

偏偏他两次都选择了没有代号的那个。

赤井秀一杯子里的酒喝完了,他把冰块轻轻夹出来,又倒了一杯。

他们点的是酒吧推荐的爱尔兰威士忌,口感柔和,把冰块去掉之后,更少了一层清冽,喝下去的时候整个喉咙都要烧起来了。

他一口一口慢慢喝着,直到波本的身影出现在酒吧里。

东京的夜晚很冷,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里面搭配了米色毛衣和白色西裤,文件袋夹在手上,气质干净而柔和。

然而赤井秀一还记得他在天台上的样子,他脸上流露出来的坚定与凶狠。

他顿了两秒,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

这个位置是特意为了他留下来的。

安室透望了望对面的白色脑袋,在酒吧特意调暗的光线下,那柔软的白发仿佛意味着某种特殊与危险。

安室透压低了声音:“我们出去说?”

“不用。”赤井秀一说,“坐。”

他可以确定,就在刚才安室透说话声的瞬间,对面那人就已经醒了。

他给安室透倒了杯酒,安室透有些迟疑地坐下了。

他还以为这次会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想到还有第三人在。

天台上的时候,医生绝对是被黑麦威士忌开枪杀死的,那么现在沙发对面那人,会不会就是让他开枪的人呢?

不然黑麦为什么要杀死医生?

还有尸体回收……看那些人的熟练程度,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安室透心里还有个从来没有说出口的猜想,哪怕是对诸伏景光他也没有说——他觉得医生根本就没死!

时间太凑巧了!

刚好医生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