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虫星进一步的了解,司焰发现,事情原来还能更糟。
司焰以他的惯性思维理解了雄虫和雌虫,然而在虫星根本没有女性形态的虫。
所有虫在外貌上都是司焰所知的男性的模样,比如司焰眼前这个三大五粗穿着西装的引导员,他就是只雌虫。
而司焰,从检测的结果来说,他是只雄虫。
是只极其稀少且珍贵的,雄虫。
在虫星有三种性别,雄虫、雌虫和亚雌,比例大约是1:100:100。
两百只虫族里只有一只雄虫,并且只有雄虫拥有令雌虫或亚雌生下后代的能力。
这悬殊的比例以及虫族天生的繁衍本能,导致雄虫在虫星的地位极高,从出生开始就有各种优待,甚至不需要工作。
社会上所有的工作几乎都由雌虫和亚雌担任,而雄虫一个个被养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脆弱的像玻璃,唯一的使命就是娶雌君生崽崽,而且还有可能因为床事太激烈而死亡。
根据检测结果,司焰就是一只会因为床事太激烈而去世的……珍贵雄虫。
司焰快要窒息了:“能不能再检测一次,原主……反正我觉得有问题,别的不说,我的身体素质明显更接近雌虫……好歹我受伤那么重还活了下来吧?”
看他这雇佣兵特有的顽强生命力,哪里像是孱弱无力的雄虫了?
司焰这话一出,周围的白大褂们都变了脸色。
好几道同情又心疼的视线落在司焰身上,反反复复,流连忘返。
司焰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曾在尸横遍野的血海走过,充满仇恨和恐惧的目光在他每一场梦里闪回,那样的日子他都撑过来了,但现在,他感觉他快要不行了。
和这些莫名其妙的心疼比起来,仇恨都显得正常多了。
引导员慈爱又难过地看着他:“崽崽受苦了,我以雄虫保护协会的名义保证,从此以后崽崽再也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司焰:“……”
在他原本的世界,星际雇佣兵就是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
引导员看向身边的白大褂,询问道:“那只伤害崽崽的雌虫还没有被定罪吗?警卫队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白大褂道:“阁下,警卫队的意思是等雄虫阁下醒来再定夺。”
引导员大怒:“警卫队这群狼狈为奸的虫渣!崽崽都被伤害成这样了还要为这种事劳心劳神,即使法律放过他们,协会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司焰:“……等等,谁伤害我了?”
真要说伤害的话,从醒来到现在,他心灵上确实受到了堪比过去几十年的伤害。
引导员就是罪魁祸首,周围的医生全是从犯。
但他身上的伤是在任务中受的,和虫族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听司焰这么说,引导员大惊失色:“怎么会呢?难道不是那只把您送到医院的雌虫伤害了您吗?”
司焰下意识道:“没有,我见都没见过你说的雌虫。”
引导员循循诱导道:“崽崽再回忆一下,那只雌虫是低贱的癸兰血统,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蓝色的眼睛……
司焰确实想起了些什么。
难道是……是那个漂亮又身手矫捷的路人?
司焰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我好像知道你在说谁了,他怎么了?”
引导员正色道:“我们已经因为袭击雄虫幼崽对他提起了公诉,很快他就会被定罪,崽崽放心吧,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崽崽面前了。”
司焰:“……?”
难道不是他先动的手吗?
真要说起来,要不是他身受重伤动作迟缓,现在躺在医院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虫族的法律也太包庇雄虫了吧,这种情况下居然要给雌虫定罪?
原则上这事和司焰也没什么关系,虫族的法律,虫族的虫,非他族类,与他无关。
可是司焰想起对方想起那双澄澈到刺眼的苍色眼眸,心中不知怎么的,就是无法平静下来……像是被淘气的猫崽子没轻没重地拨了一下心弦。
司焰咬咬牙,撒谎道:“其实我和他当时只是擦肩而过,我们谁也没动手,我身上的伤是我自己不小心……”
引导员不认同地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崽崽,那只雌虫是个娱乐主播。”
司焰大怒:“娱乐主播怎么了?娱乐主播就没有人……虫权了?”
引导员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是个主播,当时他正在开着直播,直播间里有十万观众都目睹了他袭击您的全过程,有虫将其录下并分享到了星网上,这段直播录像将作为视频证据被递交法庭。”
司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