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但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就足够叫人动摇了,“太远了,朝向也不好,又闷。”
她开始找那间根本没有印象的房间的毛病,但主要是要同他分开,就让宝月很不愿意。但她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在病中,他们自然不能睡在一块。
“那咱们再说说话?”他的脸色在灯下有些透明,眼中含着疲惫,却还是笑着纵容她。
第67章
四爷几日都在反复起热,宝月去摸他额头的温度,时常一阵冷一阵热地,有时候牙关都在发颤,有时候却连呼吸中都带着一股灼热。
看着太医们脸上也渐渐带上焦灼的神色,宝月心中更沉,却还要装作无事发生,她如常地给四爷喂药,在他有精神的时候陪他说说话,缓解身上的痛苦。
在他又一次忍着难受想支开她的时候,她没有再听话地出去,冷冷地把药碗搁在桌上。
四爷已经忍不得了,当着她的视线开始咳嗽不休,然后呕吐,喉间喘出破风箱一样的气息,他要侍女们去把窗户打开,散去房间里的气味,又漱了好几遍口,才终于肯搭理宝月。
“我是来照顾你的,你若觉得我在这儿反倒叫你不自在,那我走好了。”宝月说完便后悔了,她抿一抿嘴,小心地望他一眼,担心他真的应下。
四爷当然不想她走,若是她不知道,哪怕她装作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既然她来了,他就不会再放手。
见四爷并没有顺坡下驴的意思,她才放下心来,又坐在床边拉住他的手,给他胸口顺气,柔声细语地宽慰他,“咱们是夫妻,哥哥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讲脸面体统。”
“并不好看......”四爷别过头去,难得有些羞赫,他唯独不想在她面前是这个样子。
“是不大好看。”
宝月也不说好话骗他,她端起碗来继续喂他喝药,无视他的闪躲,坚持把勺子递到他唇边,他迟疑地回过头咽下。
这碗药喂完了后,宝月抽开他身后的迎枕,扶着他躺下,她的目光慢慢地在他身上扫过,他空空荡荡地挂着一件袍子,脸色不好,嘴唇发青,甚至有些形销骨立。
“即便是颜色非故,我亦不会畏恶吐弃的。”她摸了摸的四爷眼睛,隔着面巾在额头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分明额头上只感觉到丝绢擦过的触感,四爷却在她爱怜柔情的目光中渐渐红了耳朵。
宝月正要端着药碗出去,叫他好好休息,免得多思影响了药效,却被忽然四爷拉住了袖子。她回头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他留恋的目光在她脸上摩挲,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一会,才翻出一件事来。
“......你替我写一封请安折子罢,”似乎是怕她拒绝,他忙忙又开口,“汗阿玛派人为我治病,又关心我的脉案,我须得谢恩才是。”
见宝月不答话,他又继续加砝码,“字不像也无妨的,旁人无法亲自写折子的时候,也多有请师爷或是身边的太监代写的。”
“哦,”宝月笑出一对月牙般的眼睛,她抽出自己的衣袖,一副准备提步要走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看他,“那我为四爷传苏培盛来罢。”
“咳、咳。”
他被宝月这话一堵,撑在床边伏下身开始疯狂地咳嗽,脸颊涨的通红,比没喝药的时候还要厉害百倍。
宝月被他这副情貌吓了一跳,撂下碗就去给他拍背,正要去喊刘院判来,手腕却被四爷反手轻轻握在手里。他的脑袋倚靠在她怀中,分明是很脆弱依赖的模样,却缓缓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