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会上,康熙便下令叫四爷去刑部,三爷去户部,八爷去工部,这两年来康熙不断地令几位皇子在六部之中轮番协理政务,朝臣们一时更难看清他心中真正属意的继承人是谁。又见康熙休憩几日后精神还算不错,便也只好将疑惑埋在心底,老老实实地恢复到往常的样子。
四爷这日照常去畅春园给康熙请安,除却他侍弄的稻米瓜果,这次他还带来了一盒药膏。
“儿子已将药膏给刘院判检查过了,其中绝无与汗阿玛平日所服药物相冲之物,”四爷在地上磕了个头,将药膏递给魏珠,“儿臣听闻太医院为汗阿玛施针,斗胆进药以佐。”
“你倒是胆大,敢去太医院探问朕躬?”康熙轻瞥他一眼,语气不辨喜怒。
“万民仰赖君父,儿子只愿汗阿玛早日康复,无论该当何罪,儿子甘受之。”四爷抿了抿唇,他确然出自一片真心,“此药膏的方子儿子一块进上,相似效用的活血药膏太医院中应也有方子,汗阿玛命太医们做新的来亦可。”
“好了,朕知道了,你跪安罢。”
康熙沉默一瞬,眼中仿佛也有些触动,到底没再说别的话。
转眼就到了中秋,即便康熙身体情况并不容乐观,他仍然坚持要出巡塞外,叫草原上的百姓也能披被恩泽,三爷和四爷在京中留守监国,八爷倒是被康熙一同带去了塞外。
“今年中秋不必到宫里去参加晚宴,咱们去街上逛逛可好?”宝月灵机一动提议道。
以往每年不是跟着在塞外就是要去宫中办宴,分明是宝月的生日,却也没有真正好好过过一次。今年适逢太后过世,康熙又不在京城,后宫的娘娘们这才把晚宴取消了,他们只需白天去给德妃娘娘请个安便可。
四爷自然是无有不应,中秋这日从宫里回来后,宝月便和四爷换了一身衣裳到京城的街上去,中秋元宵这些节日城里放开宵禁,任凭万民同乐,花灯列市,粲然生辉,照的天上那一轮皎洁的圆月也暗淡起来。
宝月换了衣裳,却也并不肯把自己往丑里打扮,她不带那些金灿灿的贵重首饰,换了低调一些的玉石,珍珠点缀在耳边和湖蓝色的裙角,可只要有些眼力见的也知道她身上的不是凡品。四爷墨色的袍子在她身边一下就显得愈发光华内敛,宝月甚至振振有词,“若是穿的太简单了,万一有人以为咱们好欺负呢?”
“若有人来冒犯你,自有巡逻的侍卫。可你穿的这样富贵,到时候被人家宰了,做生意是你情我愿的买卖,衙门可是不管的。”
“你瞧瞧这两个璎珞哪个更搭我的裙子?”宝月才不管这些,她回过头来,笑吟吟地给四爷带上一顶高帽,“有哥哥在我身边,必不会叫我白花钱的。”
“这个月白色的好,”四爷轻而易举挑出来一个,将璎珞挂在她颈间,他轻轻一笑,“你若是被人家宰了,那可是我的银子。”
今夜道路周边比平日的白天还要热闹许多,灯火通明,还有不少少年儿女聚在在河边放花灯,人流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共赏天上一轮明月。飘摇的彩旗之间,罗列着一排排小摊子,吆喝叫卖着各色各样的东西,金石古董、吃食点心,乃至面具首饰,甚至还有表演杂耍技艺的。
宝月买了一份蜜糖糕,大约是京城的百姓生活水平高,上头除却山楂碎,撒的还是真蜂蜜。很快她又看上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