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怎么出来了?您身子骨还没好透,可不能见了风。”江妈妈把篮子往樱桃手上一塞,快走两步,把余枝又扶进了屋。
“奴婢虽没见着三爷,但打听到了消息。奴婢使了银子跟看角门的婆子攀上了关系,她跟奴婢说,三爷两天没回府里了。奴婢就问她,是衙门差事忙,还是三爷外出办差了?那婆子先是怎么都不愿意说,后来塞了五两银子才撬开她的嘴。原来三爷是出京替世子爷办事去了,至于去了哪,什么时候回来,那婆子也不清楚。”
生怕余枝失望,她又连忙道:“姑娘放心,奴婢隔上两天就去瞧瞧,只要三爷一回来,奴婢就把他请过来。”
余枝微微点头,赞道:“还是江妈妈有办法,辛苦妈妈了。不过,那婆子也太贪心了吧?”
这话说到江妈妈心眼里了,她一拍大腿,既心疼又不甘,“可不是吗?心真黑。”
江妈妈上一个主家是六品小官,寒门出身,虽用得起奴仆,日子过得却极为俭省,五两银子都够一个月的菜钱了。
后来主家走关系谋了个外缺,奴仆自然不会全都带走,不是心腹的江妈妈就被落下来。她到底在官员家服侍过,比寻常奴仆多了些见识,就被三爷挑中买来伺候余枝。
江妈妈青年丧夫,中年丧子,身家性命全寄托在主子身上,可不得为自己多盘算几分?她这般尽心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她是瞧着余枝年轻又好性,便想着要博得主子的信任和倚重,待将来三爷把主子接进府,她也能有个养老的地儿。
要不然她能大手笔地舍得花五两银子打听消息吗?现在想起来她的心还嚯嚯地疼呢。
余枝点头,“这也是没法子,那些世家权贵,就算是个洒扫看门的奴才,眼界都高着呢,少少银钱人家压根就瞧不上。不过若是能跟他们搭上关系,花多少银钱都是值得的,江妈妈你做得对。”
再次肯定了江妈妈的行为。
好员工都是夸出来的,身为领导,你的能力可以不强,但一定得会赏识下属。
江妈妈动容。虽说是为了打听消息,但一下子花出那么多银钱,她心里也忐忑不安,生怕被主子责怪。
现在余枝不仅没责怪她,还夸她银子花得值,江妈妈的心一下子就热了,更盼着余枝好了。
都不用余枝再问,她自个就全都说了,“姑娘,三爷身边的清风小哥交给奴婢五十两银子,除去这些日子的花用,最大的花销就是给您请大夫抓药了,一共花了快十四两,再加上今儿花出去的五两,还剩下不到三十两,奴婢拿给您?”
果然和余枝猜的一样。
她醒来后大夫来过一回,江妈妈去抓药并没有找她拿银子,她就猜到了江妈妈手里是有银子的。
五十两银子虽不算多,却也是她私房的两倍。她那点私房银子也就够她生一场病的,哎呦,瑟瑟发抖啊!
“不用了,你每天还得抓药买菜什么的,银子还是你拿着吧,记好账目就行了。”
余枝很清楚,这笔银子是公款,是要开销出去的,就算她保管着,也不会成为她的私房。还得每天往外掏,她的心会更痛的。
“奴婢不识字。”江妈妈一脸难色。
“那——”余枝愣了一下,看向樱桃。
樱桃连连摆手,“姑娘您别看奴婢,奴婢也不识字。”
难道她来记账?
不!不!身为领导,哪有自个干活的道理?得把员工培训出来。
余枝果断道:“咱们开销的地方不多,先用脑子记。我教樱桃识字,等樱桃学会了,就她来管记账。”
硬是不顾樱桃的不情愿,把此事定了下来。
樱桃和江妈妈,一个管账目,一个管银子,互相监督,余枝这个领导才能高枕无忧。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