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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未卿坐下后先是看向对面的封单明,如往常一般对他简单致意,只是这次好像比平日多了那么一瞬。

“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祁遇詹将盛着茶水的茶盏放在时未卿面前, 盏底碰到桌面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咚”声。

时未卿顺着声音低头,随即将视线落到祁遇詹身上,“按察使司里的人传回来消息,巳时三刻,梧州通判在牢里悬梁自尽,自尽之前,他主动请求见过晁厚德, 这件事不知谁放出来, 城内百姓知道之后, 都跑去按察使司门口去闹。”

梧州通判平日行事清正受百姓爱戴, 如今罪责未定就不清不楚死在牢里,之前还见了一个官职比他的人, 官大一级压死人,尤其晁厚德还是这位通判以私藏漕粮被捉拿的源头。

百姓中脑子转得快的人立马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地很多人涌向按察使司, 那些百姓路上还不忘宣扬,现在大半个梧州都在传通判被冤死了。

而这其中被谁冤死的, 又是因为什么冤的,就引人深思了。

祁遇詹想到这, 抬眼对上封单明若有所思的神情,问道:“侯爷发现什么?”

他们两人消息共通,知道的都一样,祁遇詹想到的,封单明也想到了,只是他还对左丞相行事仍有疑惑。

封单明将两件事放到一起,并没有发现其他,只能看出有人在设局引晁厚德入内。

设局之人是谁,在座的都十分清楚。

“用和漕粮被劫案有关的通判将晁厚德牵扯进去,时仁杰此举不是杀人灭口消除人证,就是意图将罪名加在宁国公一干人身上,此事在计划之中,暂时没有找到异常之处。”

祁遇詹猜出是这个结果,但还是微皱起眉头,他总觉得漏了什么地方,然而又没有苗头,“看来只能等都城查的消息了。”

林观离开的比较突然,他们之下他的去意后,封单明便传信回都城盯紧了两方的人,只是现在还未收到回信。

“出什么事了?”时未卿转头看向祁遇詹,顿了一下才问道。

看清时未卿眼底的心疼,祁遇詹在桌下牵住他的手,安抚地轻捏了一下。

时未卿低头看着合在一起的手,静静听着祁遇詹解释都城的来信。

听完之后,时未卿将眼神收敛妥当,他对此事也没有什么头绪,只得暂且先放置一旁,先紧着重要的事,“还有一事,上午城门口贴出了一封告示,上言年关将至,鄂州各府州县需挨家挨户审查户籍。”

城门府衙这些地方比较敏感,都是由时未卿的人盯着,祁遇詹和他商量过,此事过去为他的爹爹报仇后也不需闻风楼在暗处,刚好也由此在封单明面前过了明路。

疑人不用疑人不用,封单明既然让时未卿参与进来,就从没想过怀疑,此时也是托付了信任,便问道:“有何异处?”

他并非不了解这项事则,而是不了解其中的细微区别之处。

“往年没有严格到挨家挨户搜查。”时未卿停顿了一下,将皱着眉头眼神清明的封单明完全收到眼底,才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父亲大约是对暗兵台起疑心了。”

这个消息太突然,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屋子里面最了解时仁杰的就是身为儿子的时未卿,而祁遇詹更不会质疑自家夫郎。

他第一反应是在梧州的暗兵台暴露了痕迹,而后又否定,梧州在他们密切监视中暴露了不会不知道。

既然时仁杰查得是全鄂州,那就只会和鄂州有关,暗兵台只在两个地方出现过,不是梧州,就是另一个地方了。

而梧州没有被察觉,黄州现在也无人在,暴露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