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001(1 / 2)

第1章

延平十八年冬,连绵三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整个京城一片银装素裹。一入夜,百姓们便躲入了被窝中取暖,沿街的商户也早早关了门,偌大的城市仿佛都陷入了沉睡中。

咚咚咚……

急促猛烈的力道不停地拍打在鸿胪寺卿秦贤家的大门上。

半夜被惊醒的门房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地披着袄子起来,满脸不情愿地隔着厚重的大门问道:“谁啊,大半夜的……”

门外的人牙关不住地打颤,说出的话更是令人胆寒:“不好了,快,快去禀告大人……芙蓉院走水了……”

门房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捡起灯笼转身就往里飞奔。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此事便惊动了秦贤。他忙不迭地从第六房小妾床上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披上大氅匆匆出了门,边走边焦急地询问:“可派人救火了?高丽、占城的使者可救出来了……”

芙蓉院乃是招待各国使臣的别馆。月初,高丽和占城的使者先后来朝,按照惯例安置在芙蓉院,等候陛下的召见。

如今出了这种纰漏,明日陛下定会拿他问罪。

秦贤心急如焚,在马车上也坐立难安,伸长着脖子,焦急地望着帘外,嘴里不停地催促车夫:“快点,快点……”

两刻钟后,马车驶入东大街,再前面一点便是芙蓉院了。秦贤掀开帘子,抬头一望便看到火光漫天,浓烟滚滚,他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四肢发软。

等他赶到芙蓉院,值夜的士兵、被惊动的衙役都已经在救火了,就连府尹也衣衫凌乱趿着鞋子赶了过来,组织衙役和周围的百姓救火救人。

只是最近几天都在下雪,水缸和附近的一条小河都结了冰,没法取水,而雪又太轻灭不了大火,只能从井中打水,因而速度很慢。这场大火一直持续到天微微亮才扑灭,原本雕甍画栋、富丽堂皇的芙蓉院沦为了残垣断壁。

看到这一幕,秦贤脸色发黑,按住额头声音沙哑,问同样忙活了一宿的寺丞:“伤亡可统计了出来?”

寺丞忙道:“回大人,高丽一副使昨夜喝醉了,没能及时逃出来,已经身亡,两位使臣受了些惊吓和轻伤,已经安置到了迎客居。除此之外,还有数十余士兵奴仆伤亡。”

两位重要的使臣没事就好,秦贤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问:“火灾的原因可查了出来?”

“颜少卿已经带人在查了,”顿了下,寺丞低声道,“大人,此事要不要通知平王殿下?若有他在殿前给咱们说点好话,兴许……”

寺丞一脸苦色,如今出了这种纰漏,他们鸿胪寺的官员一个个恐怕都没好果子吃。病急乱投医,他就想到了几个月前才到鸿胪寺当值的平王刘子岳。

照理说,昨晚发生这么大的事,该派人及早通知平王才是。但他乃是皇亲贵胄,到他们鸿胪寺也不过是点卯罢了,加上昨晚实在是兵荒马乱,谁也没想起他这号人物。

闻言,秦贤浑浊的

眼珠子转了转:“我知道了,你去安抚伤员,处理善后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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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随听完后连忙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离开了芙蓉院。

***

“殿下,宫里来人了,宣您进宫。”刘子岳刚练完武,管家陶余便捧着毛巾上前道。

刘子岳接过毛巾边擦汗边说:“让他等一会儿,本王更完衣就去。”

陶余苦笑了一下,小声提醒:“殿下,陈公公催得急,脸色不大好,还是别让他等了。奴才已经将您的衣服放入了马车中,不若您将就一下,在马车中更衣如何?”

说这话,陶余心里都很憋屈,但没办法,自家主子虽是王爷,可不受宠,在陛下面前说不上话,又无母族支持,而陈公公却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得罪不起。

对于这种情况,自小丧母,在宫中受尽了冷眼的刘子岳已经习惯了。他性格好,看得开,好脾气地说:“辛苦陶公公了,就这么安排吧。”

两人来到正堂,陈公公在喝茶,瞧见刘子岳,慢吞吞地起身行了一礼:“平王殿下,走吧,陛下还在等着您呢!”

“有劳陈公公了,请。”刘子岳客气地说。

到了大门口,快要上马车时,陶余眼皮子直跳,骤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陛下子嗣丰盈,不算夭折的都还有十几位皇子,自家王爷母亲出身卑微,不得陛下喜,这么些年,父子俩说的话十句都数得过来。今日陛下竟特意召殿下进宫,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琢磨了片刻,他急忙上前,抓住陈公公的手,悄悄塞了一块金子,讨好地说:“陈公公,咱家殿下胆子小,很多不懂的,还要仰仗公公多多提点。”

陈公公掂了掂手里的金子,满意地笑了:“好说好说。”

马车里,刘子岳其实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会儿还没到辰时,应该还在早朝,父皇宣他进宫做什么?想不明白,他就不想了,反正他一直谨小慎微,本本分分,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应该牵扯不到他头上才是。

思量间,马车停在了宫门外,刘子岳下车随陈公公进了宫。

一踏入紫宸殿,刘子岳就感觉殿内的气氛不大对,往日八面玲珑的大臣们这会儿一个个都跟哑巴似的,脑袋都快垂到地面了。

而他的顶头上司秦贤单独跪在殿前,浑身狼狈,袍子上沾了不知名的污渍,下摆的地方还有两个疑似被火星子灼出的洞。

怎么回事?刘子岳心里一突,感觉不大妙,可又想不出原因。他才去鸿胪寺几个月,平日里他们也不给他事情做,他去了衙门也是枯坐,时间一长,刘子岳没了耐心,便几日才去点一次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