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伉坐在无名身后,伸出手环着无名的腰,兴致勃勃地四处观望。
春回大地,草木微吐新芽,田野里已经隐隐有了绿意,气温却依然很低,不一会儿樊伉的四肢便被冻得有点发僵。
樊伉吸了吸鼻子,说:“好冷啊,这个时候还这么冷。”
“现在倒春寒,再过几日便暖和了。”无名一手持缰,一手握住樊伉抱在他腰际的手塞入衣襟摩挲着,用自己的体温替他暖手。
樊伉抽了抽,没有抽走,索性大方地趴在无名背后,笑着说:“无名兄的手真温暖。”
无名不由宛尔:“像郎君这么怕冷的人实在太少见了。”
可不是嘛!
樊伉心想,不是他太怕冷,而是现代的便利生活给管出来的富贵病,以前尚不觉着有什么,到了一穷二白的大汉朝就暴露出来了。
手指在无名掌心抓了抓,无名扭头看着他:“怎么?累了?”
樊伉摇了摇头,将脸贴到他背上,嘿嘿笑。
无名回转头,不再说话,只是握着他手的力道大了两分。
两人一狗一路晃到舞水河边方才停驻下来。
舞水自堵阳县往东,一种逶迤进舞阳县南,横亘于汝颍河洛之冲,秀灵又不失磅礴,如平地涌出,宛若丽人飞舞。
此时,河面已解冻,水面很低,但依然可听见孱孱的流水声,江风一吹,沁凉中隐隐带着新翻的泥土气息,闻之沁人心脾。
樊伉四处看了看,又让无名骑着驴子带着他往上游跑了一圈,直到夕阳西下,彩霞满天的时候,才招呼大黑回去。
“郎君看这河水又想做什么?”无名多了解他啊,一个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冒着冷风出去灌了一肚子江风,肯定不是为了欣赏江河美景的。
“这里滨临舞水,我想建个水车开渠,这样天干的时候就不用靠人背水罐来浇地了。”
“嗯。”无名点头,“郎君让人去建就好了。”
樊伉道:“再建个池塘,养点鱼,以后一年四季都有鱼吃,种点莲藕也成,回去就叫人孵点小鸡小鸭养着,鸡可以放到山上吃虫子,鸭子可以赶到河里吃浮萍水藻,养几个月,就有蛋吃了。”
无名点点头,说:“天要黑了,我们要早点回去,抱紧了。”
樊伉赶紧抱着无名的腰,无名骑着驴子奔跑起来,两人返回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阿沅正焦急地在外头等着,看到两人的身影方才松了口气。
“兴平侯您可算回来了,可叫奴急死了。”
“啊,我和无名兄去外面逛了一圈,让阿沅担心了。”樊伉现在满脑子都是水车的事,随便敷衍了两句,囫囵吃了晚食就一头扎进屋子里忙活起来,一连数日皆是如此,吃饭睡觉皆不顾,让阿沅担忧不已,却又不敢去打扰樊伉。
“兴平侯今日也未曾出屋用早食么?”阿沅看到早上着人送过来的早食原封未动地放在廊下,出声问道。
夷光挠了挠头,满脸愁苦之色。
“可不是,这都是第三天了,也不知道郎君在里头做什么,有时候奴晚上起夜,发现屋里的灯还亮着。”
“无名公子呢?”
“清早就带着大黑出去了,说是怕大黑憋闷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