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扭头,这才看到站着的赵铭,“铭伯父也在这儿?”
傅庭涵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铭伯父和汲先生正在说话呢。”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看的,明明是三个人坐在这儿,你却只看到了一个?
赵含章目光在坐的位置上一扫,觉得这不能怪她,傅庭涵被一角帐子挡住了,至于铭伯父……
可能是因为他背对着她,所以不显眼?
汲渊立即替她解围,“女郎辛苦了,可睡好了吗?”
赵含章立即道:“睡好了,我虽辛苦,但铭伯父和汲先生比我更辛苦,这段时间多亏了二位坐镇后方,不然我不能如此放心在前面冲杀。”
赵铭脸色好看了一些,重新坐回小凳子上,和赵含章道:“晚上犒赏三军,你要论功行赏吗?”
赵含章“嗯”了一声后道:“像赵驹、荀修、赵宽和米策几个表现突出的,是要着重提一下,待回到陈县再具体奖赏。”
赵铭颔首,问道:“章太守心中不服你,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赵含章道:“找机会换掉他。”
赵铭黑脸,“这世上不服你的人那么多,你都要把人换掉吗?”
“那自然不是的,”赵含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他要是不能遵照我的意思发展汝阴郡,那依照自己的能力管理好郡治也是可以的,我并不是不能容人之人,只不过他不认我这个刺史,再留下他,于豫州和汝阴郡都没有好处。”
赵含章笑了笑道:“于我和他也没有好处,革掉他,不仅对我好,对他也好。”
不然矛盾积累下来,到后面很可能就会不死不休了。
这不是赵含章愿意看到的。
听见她的回答,赵铭这才舒心了些,颔首道:“你既然有了决断,那就尽早做。”
赵含章点头应下。
还未入夜,营地中间的空地上便来了许多人,都是各军的将军们和队主。
最上面放了一张席位,没人敢上前坐,大家分左右坐下,后面跟着各自的从将。
赵含章一出现,众人便一静,目送她走上前去,站在了那个席位前,赵含章压了压手,众人更加安静了。
她随手抄起一个碗,倒了一碗酒后道:“将士们,这一年,我豫州和大晋一样,经历了艰难的一年,但我们终究挺了过来!”
“我们失去了很多兄弟和姐妹,失去了很多同袍,因为他们,我们今日享受到了暂时的和平,让我们敬他们,敬所有为保护豫州而努力的同袍!”
赵含章将碗中的洒在地上,将士们齐齐举碗,眼眶泛红的同声道:“敬同袍!”
众人将酒洒在地上,赵含章又倒了一碗,抬手道:“逝者已矣,生者该更珍惜当下,方才不辜负他们的托付与期望,来,诸位将士,豫州今日的和平亦有你们一功,我敬诸位!”
她仰头将酒饮尽,军中的酒有点儿烈,赵含章觉得火辣辣的,忍不住大喝一声,“好酒!”
众将士看了心中豪情顿起,也跟着一饮而尽,这一刻,看着站在最上面的赵含章,他们众心归属,终于打心里认同了她。
赵含章被这酒气一激,豪情顿生,干脆拎了一坛酒走下去,一一给他们倒酒,“来来来,我与你们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