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走了,守墓人往山坡这边望了望,不知什么人在那里又是烧纸,又是哭又是拜的。摇摇头,走开。
马车上,马嬷嬷见姐弟二人眼眶通红,少爷还一副蔫答答没回神的样子,眼睛红肿红肿的,有些懊恼没有带些冰块或是熟鸡蛋来了。不然还能给姑娘和少爷敷一敷眼睛。
霍惜朝她笑笑:“无妨。”
马嬷嬷一拍大腿,“咱们带着茶叶啊,用泡过的茶叶给姑娘和少爷敷敷眼。”
“不用了嬷嬷。念儿不敷,一会就好了。”念儿蔫蔫地说着,扑到了姐姐的怀里。
马嬷嬷担忧地看着,少爷这才九岁,姑娘跟他说了这许多,也不知少爷心里能不能接受。这孩子,把老爷太太当亲爹娘,这乍一听爹娘只是养父养娘,怕是一下子接受不了。
若是亲母还在还好,这生母也不在了,自己还从来没见过亲生的母亲。
马嬷嬷暗自叹了口气,一脸忧愁地看着。
车厢里再没人说话。姑娘少爷都没从情绪里出来,香草和夏荷连呼吸都放轻了,就怕扰了他们。
马车离开庄子,一个时辰后到了码头。
码头上,霍惜包的商船正停在那里。是风帆船,只载霍惜这一行人。
在码头把马卸下,连马带车都装到船上。准备妥当,船扬帆起航。
霍念眼睛往京城方向望了望,抿了抿嘴。霍惜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见过外祖父母,就会回来了。还会和爹娘安安舅舅在一起。”
“嗯。”霍念点头应着,收拾好情绪,和姐姐一起进了船舱。
喝门江边,将士们正如火如荼地忙着造船。
穆俨手下的管事接了书信,带着伐木工和造船工匠已是赶了来,带着兵卒们日夜上山砍树造船,人手充足,进展很快。张辅看了很是满意,频频夸奖穆俨。
穆俨有自己的目的,日常即便张辅没有召他,也常在张辅面前晃。
而张辅见他年少有为,能力出众,又熟读兵法兵书,对他极为喜欢。他也有自己的目的,视穆俨为肥水,不肯让他流到别人田里,自然是要把他放到面前考察一二的。
于是,允了穆俨进内帐,从旁听众将分析战事。
张辅与众将商讨战事,于沙盘上排兵点将,偶尔也会问穆俨的意见,见他颇有见地,赞他祖父教得好,对他日渐倚重。
而穆俨生父,征夷左将军穆晟,也于日前带着十万大军前来会师。
见这个过继出去了的嫡长子,得大将军倚重,暗暗吃惊,频频朝这个儿子侧目。
他也有数年未见这个长子了,见他已成长成年轻小将模样,心中也颇为骄傲,毕竟是他的种不是?
只是见他与自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半点不见亲近,穆晟的心情也是颇为复杂。
俨儿已过继给大哥,他大哥要是和他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也就没有这些烦恼事。
这个长子,已日渐出众,少时得父亲亲自教养,父亲在时,常说俨儿类他,对这个孙子极为喜爱。把他视为西平侯府未来的继承人选。
可俨儿过继到冯氏母亲这支了,他若请封俨儿为世子,母亲是绝不会同意的。
可他屡次请封展儿为世子,都被皇帝按下了。令他心中惶惶,只怕皇帝没看上展儿。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这回他本是想把展儿带过来,也让他攒些军功,攒些声望的,可展儿却不愿随军,君氏也不肯让展儿上战场,怕他有什么闪失。
穆晟一阵嗟叹。
此时见俨儿从大帐内出来,见到自己也只淡淡地看了一眼,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错身走开,心情更是复杂。
见他走出几步远,忙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