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有些犹豫,霍惜见状给香草递了个眼色,香草又塞了他一个荷包,那小厮飞快地袖了。
左右里外看了看,见没有人,才凑过来悄声道:“初雪姑娘在庄子上。”又飞快地说了一个地址。
霍惜见他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也没有多问,朝他道了谢,转身离开。
隔天一早,带了两丫鬟和踏月,去了那小厮说的庄子。
庄子上,董初雪正抬着一大盆脏衣物,往井口边走,脚步有些踉跄。
庄头董进的婆娘洛氏还嫌她走得太慢了,骂骂咧咧:“都日上三竿了,衣裳还没洗!就你这样一步三摇的,这些衣物得洗到什么时候?日头都落山了衣裳还没洗出来!懒驴上磨的!”
董初雪的丫环侍画,正推着一板车的柴禾要送到柴房,见此情形,心中不忿。
“什么日上三竿,我家姑娘是睡到现在才起的吗?天不亮鸡未鸣你就叫起,她从那时不停歇忙到现在了,你是眼瞎看不到啊!”
侍画饿着肚皮天不亮就起来干活,见洛氏又斥责她家姑娘,很是气不过。
洛氏一听,哎呀,这死丫头还敢顶嘴!
几步窜上来,就甩了侍画一大嘴巴子,把侍画打得倒退几步。
见洛氏还要上前再打,初雪急忙把盆子放下,扑了过去,洛氏大巴掌狠拍在初雪身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见这落难的公鸡还敢护着那死丫头,洛氏很是生气,又抬手狠拍了初雪好几下。
“你这泼烂货,竟敢对我家姑娘动手!”侍画扶开初雪,就要扑上去跟洛氏扭打。
庄头董进适时出来,咳了两声,“大清早的,这是做甚,成何体统!”
洛氏停了手,侍画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洛氏是面上狠,这董进是里面狠,心都是黑的。暗自呸了声。板车也不推了,上前搬起木盆子,招呼她家姑娘就往井口走。
见她们板车都不推了,洛氏气得跳脚又要骂,被董进用眼神制住了。
主仆二人从井里打了水,浸湿了衣物就要洗。
看着一盆子董进洛氏一家子的衣物,侍画恨得很,把它们扯出来,摔打在石板上,又恨恨地拿脚去踩,“踩死你,踩死你们,敢欺负我们,等有朝一日,定要你们好看!”
“莫踩脏了,一会不是还要费力去洗吗?”
侍画见姑娘捡起那些衣裳,又放回盆子里,只觉一腔怒火无处发。
圆地转了好几个圈圈,见姑娘问她脸上的伤,就想起姑娘也被那泼妇拍了好几下,蹲下,心疼地问:“姑娘,你疼不疼?”
初雪朝她笑了笑,把浸了水的手往侍画脸上一覆,侍画龇牙咧嘴,“疼!”
初雪眼里就滚下泪来:“你以后莫要顶撞他们了,越是顶撞,他们越要拿捏我们。你要是被他们赶走了,我一个人……”也不想活了。
侍画也红了眼眶,“姑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走的,赶也赶不走。夫人临终时拉着我的手,叮嘱我要护着姑娘,我不敢忘,我听夫人的话,以后就守在姑娘身边,护着姑娘。”
想到过世的母亲,夫人,主仆二人皆红了眼眶。
而此时,霍惜带着踏月等人也到了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