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竟然把柔儿的嫁妆交到吴氏手里,怪不得囡囡一脸失望。
怕是对他这个父亲也失望了吧。还有岳父那边……
这些年都是他不查不问,被下人蒙蔽了,还不知岳父如何怨他,也不知张梁见到岳父没有。
张辅动作很快,拿着李氏的嫁妆单子,又让府里的几个账房,连夜把几个铺子庄子的账目都整理了出来。
也是吴氏没料到李心柔的骨肉还活着,而且还回府了,账目虽然动了手脚,但也没太夸张,她自己贪了不少,但该送到公中的也是一分没少。
太夫人才没防着她。
张辅亲自把东西给她送了来。
霍惜拉了霍念在旁,张辅打开匣子一一与姐弟二人说明。
“这是你们母亲的嫁妆单子。当年你们外祖陪嫁了京郊两个庄子,城里三个铺子,并五千两压箱银。陪嫁的东西都没有了,为父折成一万两银子给你们,并这十年你姐弟二人的月银份例,也一并补给你们。”
几张银票,合计是两万两,两个庄子和三个铺子的契纸。
张辅又从匣子里拿出一沓银票。
“这十万两,是父亲和公中补给你们的,做为庄子铺子这些年的收益。为父再补给你们一人一个庄子,做为你们的私产。”
霍惜看着摊在桌上的这些东西,目光闪了闪。
霍念看看她,又看看张辅,也不敢动。
霍惜也没想到这些东西不但收了回来,他还补给他们好些,连他们十年的月银和份例都补给他们了。
母亲没了,就算当年铺子庄子的人留下来,只怕人心也散了,能不能赚钱都两说。如今他补给他们这么多。
“是父亲对不住你们,没有守住你们母亲留给你们的东西,你母亲还有几样物件,等将来为父再给你们。”
那是柔儿在世上仅存的东西了,张辅舍不得。
霍惜看他一眼,“你留着吧。若能偶尔想起我母亲,也是好的。”
张辅喉头忽然哽住了,说不出话,只不住点头。
看着霍惜把这些东西都收进匣子,看了霍念一眼,敛了情绪:“念儿还小,这些东西,先让你姐姐帮你收着,将来你姐弟二人一人一半。”
“我不要。”霍惜答道,“这些东西,都留给念儿。”
“我也不要。”
霍惜瞪他。
“那姐姐和我一人一半。”
“姐姐不缺这些。这些庄子铺子我会先替你打点着。这些银钱,我让人带去北平,帮你在那边置一些产业。”
“北平置产?”张辅愣了愣。
霍惜看他,“皇上有意迁都,你不会不知道吧?”
“为父知道。”但是……真的能迁成?何时能迁?而且去北边置产?
忽然想起数年前,在北平城门口见到的霍惜……
“那年,为父带兵出征漠北,在城门口见到你,你也是北上置产?”张辅惊呆了,他的女儿想这么远的吗?
霍惜没有回答,只把匣子收了起来。
张辅交待了几句,与两个儿女说了几句体已的话也就走了。
张辅走后,霍念非要霍惜把这些东西留下。
闹不过他,霍惜便道:“好,等姐姐出门子,到时再来算。现在这些姐姐先替你打理。”
“好,姐姐打理。”
当着他的面,霍惜又把窦怀恩叫了来。
经过她这些日子的观察,窦怀恩已具备给念儿当庶务管事的本事。
霍惜把十二万两银子交给他,让他随广丰水的船北上,给念儿在北平置产。又交待他一些事情。
窦怀恩也没想到小姐少爷一下子交给他这么重要的事务,而且是这么大一笔银子。
能得主子看重,窦怀恩激动地拍着胸脯:“小姐少爷放心,小的必办好此事!”
而张辅回到自己院里,也把此事说给张谨听。
主仆二人很是感慨:“听说大小姐,七岁就创办了广丰水,属下查过了,运河沿线都有广丰水的铺子。如今广丰水年年往东洋跑,还与人合伙跑西洋南洋……没想到咱家大小姐,竟是精通庶务呢。”
张辅摇头失笑:“也不知这孩子随了谁,我和她母亲对庶务都不太上心。”
说完又有些感伤,若是他的囡囡好好长在府里,何苦于要去钻营这些商籍之事。
叹了口气:“此事替囡囡遮掩着些。”
“是。”张谨点头应了,“老爷,咱们要不要也北上置些产业?”
张辅思虑片刻:“也好。你拿些银钱派口风紧的人去办此事。多置些庄子铺子给囡囡和念儿。”
“是。”
而穆府,耿太夫人也听到外头关于霍惜的流言,其他便也罢了,还传他们府的大少爷跟她有首尾?
耿太夫人立刻召来穆俨过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