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看了吴氏一眼,见她面露不安,都不敢与她对视,笑了笑:“哦,没什么,就是听说了射县的一桩内宅奇事罢了。”
厅里安静的可怕,都是人精,没人肯接口。
马嬷嬷却不肯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姑娘,是怎样的一桩奇事?嬷嬷好奇地很呢,要不姑娘给奴婢好好说一说?”
霍惜很是配合地点头:“行吧。正好听雷的东西还没取来。射县那边,听说有一个姓沙的女子,嫁给当地知县的小儿子,生活原本富足快乐,可因多年未孕,被婆家不喜,郁郁寡欢,身子日渐败落,男人更是在外招蜂引蝶了起来……”
“接着,沙夫人的一位姐妹,来府里说要照顾她,就在她院中住了下来。那沙夫人觉得自己时日无多,还好心地给她和自个男人牵线……”
“这不是很好吗?便宜了外人还不如便宜自己朋友。”马嬷嬷说道。
“是挺好的。沙夫人看着自己朋友和自家男人相处得好,还以为掇合有功,更是给二人制造机会,安心赴死。只她娘家人不忍,到处给她延请名医,眼看身子日渐好转,沙夫人还觉得对朋友有愧,允她进门后平起平坐。却没想到在某一日,睡着睡着再没醒过来。”
“啊,怎会?是病情有变化了吗?还是有什么情况?”
厅中众人也都纷纷看向霍惜,被故事吸引了。
“沙夫人夫家对外只说她病故,可她娘家非说是她那位姐妹害她。可后来查验过,只是香料里加多了柏子仁,又吃了相克的东西,并不至死。但沙家人不信,还说要请杵作验尸,天天到衙门口闹。知县怕事情闹大,赶走了沙家人。最后沙家人气得都不肯让女儿葬入夫家祖坟。”
“后来呢?”
“后来听说沙夫人那位朋友,怕沙家人报复她,吓得离开了家乡,连那门好亲都不要了。听说是到外地投奔亲戚去了。连她一家最后都离开了家乡。”
张辅的手紧了紧。
除了没听出什么的张解,厅中众人都垂下了头。少有人知道吴氏的家乡,可张碧瑶却是知道她母亲来自射县。
大厅里诡异地安静。
可马嬷嬷却不惯着,还饶有兴致地与霍惜讨论:“姑娘,你说真是沙夫人那位朋友害了她吗?如果真是这样,也太心急了,再等等没准沙夫人死了,她能当正妻呢。再不济,哪怕沙夫人身子好了,她当不上正妻,可沙夫人生不了孩子,她子凭母贵,后院还不是她说了算?”
“是啊,太心急了些。”霍惜淡淡出声。
吴氏没想到,她会把她的老底翻出来吧?自以为高人一等了?
可屁股还没擦干净呢。
吴氏咬紧后槽牙,心中翻起涛天巨恨。
沙月影自以为掇合她,可不知那门亲事是从她手里抢去的!只因为自己家世低,就连妻都做不成。她本来是不心急,想慢慢等她一命呜呼的,可她又大好了。
哪怕沙月影许诺她,让她进门,平起平坐,可妻和妾怎会一样!
霍惜看她面色狰狞,心情好了不少。
很快听雷和张谨就从吴家,从吴氏房里搜出她暗藏起来的真正香料。
“吴姨娘,你加了柏子仁的香料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事实上你交给知书的香料,原是谨叔手里那种吧。只不过,你没料到,我让人把东西换了。”
吴氏知道她今天怕是不好过了,连话都不想接,只在脑子里想着如何破局。
“你给的不多,燃上半个时辰就没了,连半点灰都不会落下。你以为把两种香料都拿着,就算要搜要查,你留下的也会是加了柏子仁的香料,只略带寒性罢了,谁都不能指摘你。你偷天换日,自以为高明,却没想到我以牙还牙,也来了一招偷天换日吧。”
而且怕吴氏做了多手准备,换下加了柏子仁的香料后,霍惜又把那香料毁了,往香炉里放了别的香料,不过是让张辅多睡几天罢了。
不过,她本想让张辅多睡几天,等她把事料理清楚,解决了吴氏,再给他解药的,没想到他的身子果然强健,早两天醒过来了。
霍惜扭头看他,这一回,证据确凿,他会怎么做呢,会拦着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