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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喆嗤笑道:“堂堂从一品骠骑大将军,竟要你个黄口小儿为之谋划,实为可笑。”

张野都要被他气笑了,道:“世兄不过长我两岁,也能说出这种话来?”

“我?我颖悟绝伦慧心妙舌,岂是一般人可比的?”

“哦。”一般人张野点头道:“谢大少爷好生谦虚,不知这颖悟绝伦慧心妙舌是否能给你加上几岁,让你得以成年加冠,摆脱了黄口小儿的范畴呢?”

“我虽未加冠,可已经有长辈赐字与我,唤作敛之,可见在其心中,我已成年了。”谢文喆心说,没想到那老郑头死皮皮赖脸给我起的字,居然还能让我在与张野斗嘴时派上用场,已经不亏了。

二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就见刚刚自觉去门口把风的随安急急忙忙地冲进来道:“少爷,老爷来了!”

见到张野,谢文喆早就忘了自己本来是在等自己老爹的,此时让张野走已经来不及了,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堂屋里转了一圈,见厅堂实在没有能藏人的地方,索性拉着张野进了卧室去,口里说着:“我爹一会就走了,你找个地方先藏一藏,莫要出声!”

张野被他拉着,一头雾水,问道:“我为什么要藏起来?就说我是你的客人不行么?”

“嗨呀你就藏好吧!我早前跟我爹说自己是断袖,你若不想惹麻烦就听我的话,否则他老人家一个酒后失德,你小将军的名声就毁了,以后再也甭想娶媳妇了!”

“……啥?”张野已经懵了,谢文喆顾不得许多,出去把卧室门关上,想了想又上了锁,刚锁完转身,就见他爹正怒发冲冠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又跟谁鬼混了!”谢老爹挺着个仿佛孕期六个月的大肚子,一把把谢文喆从门口推开,扽着卧室门上的锁斥问道:“好端端的为何锁门?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倒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里面有我娘的嫁妆,要锁上才安心些。”

谢老爹听了这话,气势稍弱,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道:“你把你娘家嫁妆里的画送人了?”

“嗯,送了。”

见谢文喆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谢爹不知怎的有些心虚,他缓了缓问道:“送谁了?”

“左相郑超仕。”

“你怎么能……你可知……你简直……”谢家老爹已经要气到中风,话都说不利索了。

谢文喆看着他,火上浇油道:“郑相赐我一字,曰敛之。”

“那老匹夫竟敢如此!我谢家与他势不两立!”

谢文喆见火候差不多了,把一杯酒递在谢老爹面前,谢老爹接过来一仰脖,涓滴不剩。

这杯酒就像镇静剂一样冷静了谢老爹,他在桌边坐下,开始自斟自饮,同时打开了话匣子。

“想当初你祖父官至一品宰相,那时候那郑超仕不过是个五品的朝奉大夫,自以为是探花出身高人一等,竟不将你祖父放在眼里,屡次冒犯!”

谢文喆听母亲说过自己祖父,他老人家是个傲睨万物唯我独尊的脾气,别说一个小小探花,就是怼上候爷都是不怂的,想必郑超仕在祖父那里吃了不少苦头。

果然就听谢老爹说道:“你祖父就压了他几年的升迁,又见他年轻气盛,在他加冠之日给他赐了字。”

“赐了什么字?”

“改之。”

谢文喆点头,敢情赐字这一招还是从他爷爷这里学的,已经将近二十年前的时间过去了,郑超仕还在耿耿于怀,可见这事真是在当时给了他巨大的创伤啊……

“既是祖父赐字,怎的没人知道郑相字改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