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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玉梨眼泪纷纷落在大红喜服上,郑婉仪见她哭的厉害,以为她也知道怕了,正待开口再训斥几句,就见她在桌上抄起个物件,猛然欺近用左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右手却高高扬起——

随后便是胸腹上锐利的疼痛。

郑婉仪眼睛瞪的极大,身体的力气似乎都随着血液流失,整个人委顿在地,一时竟是不能出声。

玉梨见她没有反抗,渐渐松了手,见着那半片剪刀还插在郑婉仪腹间,倒退几步,又看了看满手的鲜血,颤抖着将手抹在了喜服上,随后再也忍耐不住,失声痛哭。

事已至此,再无回头。

玉梨将早已准备好的绳索悬在梁上,踩着凳子,遥遥看着客房方向。

“陈郎,我先走一步……”她脚下使力,整个人悬在了空中,双脚略踢动几下,最后终是没了动静。

屋内的惨剧正待落幕,却听房门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郑婉仪脸正冲着来人方向,如今正看到来人是情郎陈副尉,一时间只觉得庆幸。

那剪刀并无血槽,加上玉梨到底是个女子,力气弱些,所以她伤口并不致命,初时不过是一时应激无法挣扎,如今缓了一缓,总算能开口说话。

“陈郎,”郑婉仪小声唤他,只觉得呼吸都牵动着伤口,每说一句都疼的发抖:“陈郎救我……”

陈副尉许是战场中血腥场面见的多了,此时在这恐怖的屋内却仿佛置身花园散步般,丝毫不见慌乱。他瞥了一眼玉梨悬在梁上的身体,也不欲施救,只是轻轻偏身让过,小心的躲开地上血迹,向着郑婉仪走去。

郑婉仪眼见将要得救,情绪稳定了些,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痛了,她伸手欲抓住陈副尉袍角,却见他轻巧的向后一退,避了过去。

郑婉仪一怔,但仍求他道:“陈郎快叫人来……救我……”

陈副尉在她够不到的地方蹲下身,轻声问她:“疼么?”

郑婉仪十分委屈的答道:“陈郎我好疼……”

“我是问,阿遥死时,疼么?”

郑婉仪整个人似被冰冻,她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只一股寒气由心口弥漫至四肢。

“你……你……”她牙齿打颤,已然说不出话来。

“你只知我叫陈遇,却不知我真名并非是这个。”他唇角似是泛起一抹微笑:“我与阿遥自小相识,因为我们都是孩童时便被人牙子卖到了南风馆去,我只记得自己的姓,他只记得自己的名,于是便将这名也给了我,我自此便叫做陈遇遥,我叫他与我一起姓陈,他却不愿意,说是自己的亲人一定会找他回去,如果他姓了陈,家人就找不到他了。”陈遇遥定定的看着郑婉仪,道:“你说,这人傻不傻?”

郑婉仪还哪里说得出话来,整个人抖若筛糠,却听陈遇遥继续道:“他傻的地方不止如此,我们都有一副好相貌,在南风馆那样的地方又会有何下场自是不必说。我比他年长些,便是要先受辱,我不从,几乎被馆主打死,阿遥却站出来,说他来接客,求馆主让我做他的小厮。”陈遇遥眸中闪烁,似有水光,面上却仍带了笑。

“他生的好,很是受了几年的罪,期间攒下些傍身的银钱,却都借出去了。我说他,他便笑嘻嘻的说,都是风尘里打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