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夫妇的主卧面积很大,里面还分成了好几个不同功能的小房间。
商老爷子正躺在大床上,合着双眼,似乎是已经睡了过去,不过面色比起原先已经好了许多。
商老夫人裹了裹身上的披肩,缓缓在床边坐下,“你们俩这么晚了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
柏续看向商延枭,他没想到商老夫人已经猜到了他们来这儿的目的。
白天忙碌只是他们的借口,选择在这个点来,确实是为了避开大房、二房等家里人。
商老夫人看着床上睡着的丈夫,无声叹了口气,“家里这么多孩子,延枭是最关心他这位爷爷的。”
“老爷子出院回家,你们不可能不第一时间赶来帮忙,之所以拖到现在,肯定有其他打算。”
“说吧,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让你们避开众人、单独来找?”
“……”
商延枭不着痕迹地紧了紧呼吸,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奶奶,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和你交底。”
柏续知道商延枭此行前来的目的,没有阻止他的做法。
反倒是商老夫人瞧见他从未有过的举动,面色紧张一变,却又极快稳住。
她摩挲着自己手上的佛珠,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说。”
长夜漫漫,一切的真相被慢慢道出。
直到骤然间的“咯嘣”一声,商老夫人手中才修补好的佛珠手串再次崩裂在地。
她坠下了再也不能积蓄隐忍的眼泪,颤抖着发问,“延枭,你说得都是真的?”
商延枭艰难开口,“奶奶,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爷爷告诫过我,在事情真相没有查清楚以前,不要让我在你面前说这些,可真相就是如此!”
“我爸妈枉死的仇、确言致残的恨,我必须要报。”
“奶奶,对不起,我知道你手背都是肉,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觉得为难。”
商老夫人久久没有言语,似乎还在消化这一连串的冲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示意商延枭起来,“好孩子,奶奶知道你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吴畏也好,你大姑姑也好,如果他们背地里做了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就是他们先罔顾了亲情!”
自作孽不可活,不值得原谅!
商老夫人强压下内心的悲痛,“你们不用顾忌我的感受,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事到如今,这个家的人心早已经散了。
商老夫人看向床上的老爷子,叹息,“我和爷爷终究是没能教好自己的孩子、没能维系住他们兄弟姐妹四个人的感情,错在我们。”
柏续走近安抚,“奶奶,这事怪不了你,更怪不了爷爷。”
能让儿女一出生就活在“罗马”、不缺物质,而且将商家众人培养得各有各的优秀,商老夫妇已经是很棒的父母了。
只是人心善变,总有父母教不会的东西、阻止不了的事,“金钱”亦或是“感情”也总能遮蔽了是非善恶。
商老夫人拍了拍柏续的手背,知道他也是个心善的。
她心如明镜地问到,“我今天听见可意提了一嘴,说是要办结婚三十四周年的结婚纪念酒宴,你们是不是打算在那天揭破一切?”
说是结婚周年纪念,但又不是正数,哪里有什么好纪念的?
无非是商可意觉得前阵子儿子订婚宴取消太过丢了脸面,想要借着“自己和丈夫恩爱”的由头,宴请一堆人笼络人心、再挣挣脸面。
柏续也不瞒着商老夫人,“是。”
话音刚落,床上的商老爷子就忽地睁了眼。
商延枭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