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烧椒皮蛋(三)
一人只分得一瓣的缘由待刘元生生扒拉下大半碗杂粮粥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看着只剩小半碗的杂粮粥,外加那些今日还未曾食的小菜们,刘元见好就收,也有几日未食那些小菜了,他甚是想念,那烧椒皮蛋便就此作罢吧! 待朝食食完,待要离开时,温明棠叫住了他,提醒刘元那脆皮五花豚肉之事。 刘元猛地一拍脑袋,这才记起自己竟将这事忘了。 不过对此,刘元倒也不以为意,摆手道:“左右宴完客,林少卿今日便会来衙门。赵由的腿脚不也好了么?到时候,趁着赵由送那外卖回侯府的工夫,让他顺带拿一下便是了。” 温明棠闻言却是下意识的拧了拧眉:她倒是觉得以林斐的性子,侯府那邢师傅、陆夫人等人的事没弄清楚之前,他怕是今儿未必会来。 不过林斐昨日未说起此事,到底如何还不好说,是以动了动唇,温明棠还是将本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这些事又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侯府离大理寺衙门不远,有什么事,走个来回也莫用多久,不妨事。 刘元见温明棠不再说话,便转身走了。 有案子的时候可不似没案子时那般闲着无事做,他同白诸忙得很,有太多事要做,是以也不再耽搁,回去忙案子之事了。 待到朝食时辰结束,公厨开始收拾时,瞥了眼台面上那一大碗的烧椒酱,温明棠想了想,还是将烧椒酱装进了陶罐中封了起来。 烧椒酱味道鲜美香辣,不过于大理寺众人而言,还是只能浅尝辄止。如此……想来用到此酱的时候也不多,不若回头待赵由过来时,让他带回去给林斐,看看合不合他胃口好了。 将烧椒酱放至一边,朝食时辰结束,距离开始做午食有一个时辰可供公厨师傅们歇息。今日午食的荤食用的是昨日做好的鱼丸,温明棠同阿丙、汤圆走了趟冰窖,去拿鱼丸。 长安城从来不是什么四季如春的地方,而是四季分明的十分厉害,入了冬的长安城冷得很,温明棠等人也早换上了厚袄。 站在冰窖里拿鱼丸时,汤圆忍不住嘀咕道:“外头同这冰窖里几乎没有太大差别了,一样冷飕飕的。想别的时候进冰窖取物时,我都会冻得一个激灵,今儿竟是除了稍冷些,没太大感觉了。” 这话一出,正般那装鱼丸的木桶的阿丙便立时点头,跟着应和道:“是这般没错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虽阿丙这一声附和略带了些想要取悦汤圆的私心,却也是事实。 “往年这个时候该下大雪了啊!”温明棠跟着感慨道。 本也是一句随意的感慨,待三人拿着鱼丸自冰窖出来时,看着自天空飘下来的雪絮,汤圆同阿丙忍不住取笑道:“温师傅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才道该下雪了,这不是来雪了么?” …… …… 不用外出,在公厨忙活的汤圆同阿丙自然不讨厌雪,四季轮转,万物银装素裹,自成一道不容错过的风景,是个饱眼福的机会。 不过对于临时接到消息,要外出的大理寺官员同差役来说,便有些头疼了。 备用的蓑衣不够了,那……便罢了,不消什么蓑衣了。左右身上的雪抖落两下也就没了。 文书小吏将记录的纸笔放在包裹里背在身上,跟着刘元、白诸一道出了大理寺。 跑去为车夫老袁送麻团的汤圆同阿丙正撞见了众人外出的时候,回来才进公厨,便忙跑来对正在炭火盆前看话本子的温明棠说起了此事:“听说京兆府的人过来报发生命案了,死的还是咱们大理寺现在正在查案子中一个问过话的商人,我爹连麻团都没吃完,便跟出去了。” 温明棠捧着话本子,闻言抬起头来,却还不待她说话,便听一旁的阿丙摩挲了一下下巴,说道:“以我多年……呃,温师傅说的那个……吃瓜的经验,这案子八成是个极其复杂的案子,现在是主凶正在灭口,杀害知情者亦或者帮凶的时候了!” 这话一出,汤圆便忍不住翻了翻眼皮,扶额,道:“咱们大理寺一年到头,有几个不复杂的案子了?那些寻外室,抓偷鸡摸狗小贼的案子可不归咱们大理寺管。” 这倒是!温明棠的注意力还放在手中的话本子上,闻言顺口问了句:“哪个商人被杀了?” “是个做赌石生意的。”汤圆说着,激动的指了指林斐素日呆的屋堂,道,“林少卿上回问完那商人的话回来,不是还买了几块大石头回来没切开吗?听闻死的就是那个叫什么,叫……!” “刘三青。”温明棠提醒她,因着胡四明、张五林这些排序一般的名字颇为特殊,她倒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对,就是刘三青。”被温明棠提醒的汤圆点头,说道,“听闻是昨晚路过街角时,正巧撞上先时得罪过的仇人,被仇人砍死了。” 在大理寺待久了,看多了各种命案:有时总会给人一种人死如灯灭,说没就没了。 这死法倒不似那些被灭口的一般死法离奇,至少有个杀人的凶手可查了。 温明棠又感慨了一句,复又低头看起了话本子:她是大理寺公厨的厨子,做好午食,让忙活完一上午的众人回来能吃上一口饭食才是她每日要做的事。 …… …… 刘三青的尸体就这般躺在地上,前几日问话时,那个精明的商人此时已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身上杂乱的刀伤可以看出砍杀他的人用刀十分混乱,不是个一刀毙命的练家子,甚至都分不清人是不是死了,还有不少刀伤是死后造成的。 同大理寺交接的京兆府差役已然问过话了,那行凶的凶徒衣衫褴褛,衣裳破破烂烂的,大冬天的,手脚还有一截露在外头,看那形容是个乞儿。 “莫看他这副邋遢的样子,”京兆府的差役指着那被押住的乞儿,说道,“若放到二十年前,他可是个兴致来了,随手便能一掷千金的主!” 才过来,正在打量着这乞儿的白诸闻言,忍不住诧异,道:“那怎的成了这个样子?” 差役摇了摇头,没有多废话,指着那行凶的乞儿,说道:“他先时也是个赌石商人,当年同刘三青争斗时被摆了一道,落败之后妻离子散,最后便成了乞儿。” 这仇怨积压多年可不小。眼看仇人春风得意的自行乞的自己面前经过,愤而杀人,倒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看了眼那乞儿瘦骨嶙峋,身形佝偻的样子,再看看地上身形健壮的刘三青,白诸指着那乞儿,问道:“他一个食不饱穿不暖的乞儿,这气力比起刘三青来可谓天差地别,又是如何做到不受一点伤而轻易砍杀了刘三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