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宁道,“我想问胡知府一个问题,捉贼捉赃,土匪洗劫的珠宝银两,可找到了?有多少?”
胡文德说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总共寻到两千多两银票……土匪人数众多,早就把赃物给分了,或变卖,或挥霍,却是不好寻回了。”
韩攸宁不由得失笑,“胡知府可知陈家家资几何?我此次出来,身上便带了六十多万两银票,这都是我的私房钱,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也见过的。我的五个长辈和六个兄长,手中的银子比起我的来只多不少,更别提那数不清的珠宝首饰,还有古玩字画了。这么多银子珍宝,那土匪只有百余人,想这么快挥霍光了怕是不容易。”
她笑问,“却不知这些财宝去了哪里?”
韩攸宁此言一出,大堂里是一片吸气声。
陈家这么有钱!
难怪当年能养得起二十万大军!
官员们再看向胡知府和永平侯时,那目光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永平侯,养了个女儿贪墨大嫂嫁妆,他还帮着一起花,有这个先例在前,陈府巨额财宝的去向呼之欲出!
胡文德暗骂,他也想知道这些财宝去了哪里!
他一副威严长辈的样子,带着些不悦,“陈大小姐,你平日里还喊本官一声世伯,该知道本官为人。那些匪寇,是永平侯和本官带领官兵寻着蛛丝马迹寻过去的,定然不会有错。”
“胡知府好大的官威。”
赵承渊喝着茶水,漫声道,“昭平是皇上亲封的县主,是皇室女儿才有的封号。若论规矩,你还要给她磕头请安,你倒在这里教训起她来了。”
胡知府慌忙跪下认罪,“王爷恕罪!县主恕罪!是下官一时糊涂,忘了身份……”
他的确是一时忘了身份。他在襄平府是最大,天高皇帝远的,他就是土皇帝。大家都敬重巴结着他,陈家每年每月更是给着孝敬,在他眼里一直没把陈家当回事。
赵承渊淡声道,“如今既知道了规矩,便跪在那里回话吧。”
胡知府怔在了原地,跪在这里,岂不是成了犯人了?
众位官员也是面面相觑,所以说,今日审的是胡知府?
或者,再加个永平侯?
韩攸宁唇角微扬,笑眼看向赵承渊。
他这一句“跪地回话”,算是匝实了胡知府的疑犯身份。那些官员也会有所忌惮,不敢公然袒护永平侯。
赵承渊先是神色淡漠,片刻后,终是低叹了口气,眉眼和煦温柔了下来。
赵宸看了韩攸宁一眼,没有错过她那抹笑意,犹若春华绽放。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相视一眼,他们虽是副审,可审案还是要靠他们。
之前虽说大家都有疑虑,不过一直摸不准这水的深浅,没人敢去深究细查。
可如今昭平县主捅破了窗户纸,晋王又给胡知府的身份定了调,他们也不能跑偏了。
大理寺卿道,“胡知府,这么多财宝你说不清楚去处,杀了几个山匪就来交差,是觉得大理寺都是吃素的吗?”
胡知府身如筛糠,“下官……下官无能,查案有些粗糙,那财宝,的确是没查到去向……”
大理寺卿身子前倾,“又或许,谋财害命之人就是胡大人?”
“胡大人有没有同伙?悄无声息杀那么多人,可不是寻常人能轻易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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