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后,唐都带着几个少年去了一趟帝都郊区。
这里靠近塔尔塔罗斯的外围,基本上没有什么住户,因为经常有从塔尔塔罗斯地下一层逃出来的神秘流窜到附近。地下交易所的其中一处据点也在这里。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唐都把手搭在唐觉的肩膀上,“那时候我就发现了,你跟辰宵不一样,他很擅长使用枪.械和各种冷兵器,但你却更善于在解析后一箭破除迷雾,一击毙命。”
唐觉思考了一下,觉得唐都说得很有道理。
这是他的长处也是弱点,缜密的思维让他在没有把握时绝对不会出手,但有时也会因此而错失良机。
“所以我给你准备了这个。”
唐都递给他一样东西,唐觉下意识道了一声谢,接过来却发现它是一把黄铜手柄,上面还镶嵌着一枚红色的水晶。
“虽然只是A级……”比不上后来唐觉的那枚顶级黄水晶,不过对于现在还在上学都是少年来说绝对够用了,“好好使用的话,还是能发挥出很不错的效果的。”
这个黄铜手柄就是唐都按照自己的记忆为唐觉量身打造的,他看着低头反复摆弄着新礼物的黑发少年,笑道:“试试看凝聚起自己的精神力。”
唐觉依言照做了。
两道光柱从黄铜手柄的两端迸发出来,眨眼间就组合成了一把长弓的形状,光芒映照在少年愣怔的红眸之中,几秒钟后,他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
“它还可以变成剑。”唐都补充道。
唐觉对这件礼物爱不释手,他甚至在想,唐先生不仅给自己准备了礼物,还考虑到自己现在的情况,特意把它做了成不起眼的黄铜手柄——第一方便携带,第二不引人瞩目,只要把那枚水晶用绷带缠上,哪怕唐海尘看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谢谢唐先生。”他抬起头,郑重地对唐都说道。
唐都摸了摸他的头发:“正好这附近有一些低级神秘,去试试看吧。”
唐觉点点头,大步朝前方走去,背影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切。”
辰宵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才不承认自己刚才盯着那把黄铜手柄的眼睛都要绿了。
不就是礼物嘛,反正将来自己肯定也有的。
那月年纪还小,虽然觉得那把长弓很酷,但当唐都随手丢给他几枚C级水晶后,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绷着一张小脸蹲在地上摆弄了起来,看得辰宵一脸嫌弃。
“最近在学校里怎么样?”
听到唐都的问话,辰宵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老样子,无聊死了。”
唐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了:“看来是有好好把我教你的那些招数用上啊,不错,学聪明了。”
辰宵没吱声。
他从前一向是不屑与那些人委以虚蛇的,但每次回去被唐都看到身上带伤,总是会被男人硬拉着坐在沙发上涂药包扎,搞得他浑身都不自在。
后来慢慢的,辰宵也学会了在适当的时候用话术让自己少受一些伤,不得不说,这种动动嘴皮子就能把人气跳脚却拿他无可奈何的做法,倒还蛮符合他性格的。
“记得把握一些度,别把人真逼急了。”唐都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有些无奈,“你虽然有皇子的身份,但却一没权二没势,你父皇……也不怎么待见你,要真惹出什么大事来,他们是不会为你撑腰的。”
这种话堪称大逆不道,但辰宵却丝毫不在乎。
“我才不需要他们待见我,”他望着远方荒凉的郊野,语气漠然道,“在我看来,他们不过是一群为了活下去苟延残喘的可怜虫罢了,你真该去看看他们丑态毕出的样子,精彩的胜过这世上任何一副名画。”
辰宵现在年岁尚轻,家族的遗传病还没有折磨他到十几年后的那种地步,只是偶尔在家时,唐都会注意到他脸上出现不自然的神情。
少年的自尊心很强,他从不喊疼,只是攥紧拳头默默地隐忍过去,次数一多,就连跟他最不对付的唐觉都发现了不对。
出于某种对“宿敌”惺惺相惜的感情,他也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扰过辰宵。
唐都见辰宵这副嘴硬的样子,也不反驳,只是笑道:“那既然这样,如果我送你的那份礼物你足够满意的话,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怎么样?”
辰宵不满道:“凭什么唐觉就能无条件拿到礼物?”
“因为他是我亲戚。”唐都挑眉。
“…………”
“好吧。”辰宵被他堵得一噎,但又实在好奇唐都会送给他什么,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就他们谈话的这会儿,实验完新武器效果的唐觉已经大汗淋漓地回来了,他的脸色微微苍白,似乎是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度,但眼底的兴奋之意却不减反涨:
“唐先生,我回来了!”
唐都笑着问他:“怎么样?”
“非常棒!”
一向稳重的唐觉这时候也被打开了话匣子,他滔滔不绝地向唐都讲了一遍自己的使用感受,又再次感谢了一遍对方:“真的太感谢您了,唐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才好。”
说到这里,他有些踌躇起来:“其实我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唐家人的缘故吧。”
“确实不是。”唐都大方地承认了。
面对着两位少年目光炯炯的注视,白发男人的脸上带着很浅的笑意,他在看着他们,似乎又在越过他们注视着其他什么人:“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在未来,遇到了一个跟我很像的少年,有空的话,就多陪陪他吧。”
等唐都叫车把他们送回家,辰宵和唐觉还在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
“唐先生是什么意思?”辰宵没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跟着唐觉一起用这个称呼了,他费解地问黑发少年,“他有儿子了?他不是和那个哑巴是一对儿吗?”
应天在辰宵这边的印象就是个存在感极低的哑巴,一天都不见得能说三句话,一开口却能把人噎死,贤惠能干,而且武力值变.态的高。
“不知道。”唐觉表示别问他,他也不清楚唐先生的家庭状况。
“可能……是前妻生的?”
“…………”
辰宵沉默了很久,问出了一个灵魂质问:
“话说,他到底多大了?”
“啊嚏!”唐都突然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心道该不会是家里那几个在背后说他坏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