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嘟着嘴,接着道:“今早我看到那舞姬来寻你,见你停下与她说话,我心里更难受了。”
李陵道:“她不过是见了我跟我施礼问个安,我并未与她搭话。”
静姝回道:“我知你没将她看在眼里,可是她大清早来咱们下塌处,分明就是怀着别的心思,我又怎能忍着无动于衷呢,这才出了屋子寻了过去。”
“当我听那章朝居然还要将那舞姬送给你,我那时真是气得失去理智了。”
想起今早章朝对李陵说的那话,静姝仍旧是耿耿于怀,他愤愤道:“这个章朝着实可恨!”
李陵叹了口气,拍了拍妻子的脊背,安抚着她道:“我与章朝少年同窗,深知他的脾性,他这人性子直,就拿今早这事来说吧,他不过随口一说,根本就没过脑子,你莫再与他计较了。”
静姝也知李陵是个爱面子的,再是恃宠而骄,她也不想触碰丈夫的底线,见李陵肯让步,她耐着性子与他解释道:
“我也知今早那样怼章朝是损了你颜面,但我也是被气糊涂了,就像你见了柳先生就没来由的不痛快一样。”
“你也不是那无礼猖狂的人,但是为何无论是那柳先生登门道谢,或是街上偶遇,你都要看他不顺眼,与他冷眼相对?”
李陵讷讷道:“那自然是因为我看出他肖想于你。”
提起柳韵之,李陵依旧是满脸厌恶,情不自禁的脱口贬损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轻浮之辈。”
静姝趁热打铁,接着说道:“你对柳先生如此,我对那舞姬亦是如此,虽然你我都知对方根本无意于他们这些人,但依旧控制不住的要气恼。”
“甚至恼得失了理智分寸。”
经妻子这么一说,李陵也明白了过来,他对着妻子道:“你放心罢,既然你不喜,今后宴饮再有姬女弹琴跳舞或是斟酒陪宴之类,我通通不听不看不让她们靠前就是了。”
说着,他又忍不住想起那个肖想着自己爱妻的轻浮之人,李陵赌气道:“只是那姓柳的,今后你也不许再搭理他。”
静姝回道:“我从未想过要搭理他,只是看在他是兴儿和三妹老师的份上,才对他多加颜色。”
每每提起这柳韵之李陵就是恨得压根发痒,气恼不已:“他若再这般不知收敛,我便将他赶出京去。”
静姝忙劝道:“我与他虽见了两回,但不是事出有因,就是街上偶遇,你别跟他置气了,我也不常出门,哪里还能碰得上。”
李陵气鼓鼓道:“想起上次咱们俩在酒楼吃酒,他居然恬不知耻的来送灯我就来气。”
“哼!若不是看在她是蔡伦挚友,又是兴儿跟谨儿老师的份上,那日我的手若是再偏一点,便是要让他命丧在那莲花灯下。”
静姝听了李陵的话,想起他上元节那日丢了那水晶莲花灯后的种种。
怪不得原本气恼不已的他,丢了那灯后心情便一下子好了起来。
静姝惊讶的看着李陵问道:“你站在那么高的楼上,用那么沉头十足的水晶灯,去砸柳先生了?”
李陵一时失言,被妻子识破,他忙不迭的找补道:“我没故意砸他,是我往下丢那灯时,他恰巧从酒楼往外走。”
“巧合,巧合而已。”
静姝倒吸了口凉气。
她心里盘算着,叹气道:“要不将兴儿和瑾儿从官学里转出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