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彻底黑透,袁向红才进家门。
白江河心不在焉和她闲聊几句,自觉铺垫够了,便问:“你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四处主持开大会,不知道留没留意近些日子的流言蜚语。”
他眼皮下搭,偷瞟袁向红。
袁向红敷衍接口:“什么流言?”
白江河简略说:“外头近日有不少我跟谢茉的流言,说我俩不清白。”
袁向红挑挑眉,眼睛闪烁着幸灾乐祸又自得的精亮。
问完话,白江河悄悄观察袁向红的神色,愈看愈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外头的流言蜚语果然是袁向红搞出来的。
心底的火苗“蹭”地点燃。
“向红,这是个人作风问题,不是单是我和谢茉的私人问题,这关系着我的前途。”
袁向红回来前,白江河已经把事情前前后后仔细思量了几遍,按捺下躁动的脾气,心平气和跟袁向红沟通。
“就你还跟我谈前途?”袁向红丁点不在意白江河难看的脸色,讥诮道,“你爸搁上头震慑着呢,你就畏手畏脚,这不敢干那不敢做,一个萝卜一个坑,向上的路越走越窄,人越来越少,别人不下来,你怎么上去?三年进两级,还不够寒掺的,现在这个大环境,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通天路都到你跟前了,你还磨磨蹭蹭不敢下脚,嗤,就你这芝麻粒大小的胆子,趁早歇了往上爬的心思,不被别人反拉下马就不错了。”
她拧身在沙发上坐下,又说:“你可真不随你爸。”
白江河怒吼:“你是不是压根不在乎我的前途,更瞧不上我的理想目标?”
袁向红翻了个白眼,冷冷一哼。
白江河当即急了眼,愤怒地踢了桌子一脚,口不择言:“要不是谢茉提醒,我就算被人搞死都还蒙在鼓里!”
不料,袁向红瞬时炸了。
袁向红的火气甚至比他还大。
她猛地站起来,本就被继母撺掇出来的脾气再压抑不住,狠狠推了白江河个踉跄,气急败坏问他:“你一个人偷偷去找谢茉了?!什么时候?在哪里见的?”
袁向红当然冒火,白江河背着她偷偷私会谢茉不说,现在还听从谢茉的话来质问她,试问哪一个妻子能忍住不发火。
“所以,担心自己前途是假,目的帮谢茉摆脱流言,是吧?”
“你竟还敢存花花心思,把我的警告当耳旁风,安生日子过够了,是吧?”
想到这几天袁向红参与的大会,主持的□□场面,手段变本加厉的狠辣。再者,他去见谢茉面对妻子到底心虚。
白江河的火气底气一齐熄了,闪烁其词:“就是凑巧碰上了,再说边上还有其他人呢。”
袁向红翻了两白眼,嗤笑:“你当我是谢茉那蠢货呢,信你的随口瞎扯。”
谢茉现在也变了……
此时回想起那个让他从头凉到脚的嫌恶眼神,心口如同挨了一记闷拳。
白江河恼羞成怒:“不信你去问问王大妈。咱们都是夫妻了,我是一心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偏你处处疑心,还时时刻刻贬低我,威胁我,是你从没预备安生和我过日子吧?所以才毫无顾忌地任由流言散播。”
“那你说为什么外头都在说谢茉被抛弃,”袁向红抱臂讥讽,冷斜一眼,“不是你始乱终弃?”
她只在旁人问起谢茉时,含糊言辞,再引导几句,那群长舌妇便加注恶意揣测自由发挥,将一个天之娇女贬入臭沟渠,毕竟人性本恶,能有几人能拒绝把高高在上的人拉到泥地里,再踩两脚的快·感呢?
谢茉已被描述成被人玩过的破鞋,呵,看她以后再怎么清高!
“我对你还不够好么?”袁向红拍了拍白江河肩膀,“嗯?”最后的语调慵懒又冰凉,毒舌吐信般。
白江河□□僵硬。
艰难扯了扯嘴角,他说:“那咱们夫妻一体,万一有心人把话头一转矛头指向我,到时候挂累了你就不好了。”
“再说,我前程更好,也能给你面上多添几分光彩。”
说着,他也沉思起来,不知道扩散到什么地步,这个事在单位里的影响深浅,要不要做点什么。
断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袁向红知道这个理,这个男人对前程出奇看重,他爸以他升迁为挟,他便乖乖顺从娶了自己。
“我会留意。”她最终说。
若是还同现今一般,那就放任自流,若是火有转向的苗头,那就干预打压。
瞧她面色,白江河到底没把和谢茉在王大妈跟前唱和的说辞讲出来。
他眼帘垂下,幽深瞳孔淬着冷芒。
胆大妄为,有蠢不自知的毒妇,一定要想办法摆脱。
和她躺在同一被窝,他感觉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