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植抿唇,“对不起,刚才看你正专心做琴。”
“真的没关系。”
梁以植仍旧穿着西装,应当是从科大回来后直接过来的。
喻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着装。
做木工比较脏,她穿了件微喇的牛仔裤,鞋面上还掉落了些木头碎屑。
不仅如此,操作台周围也因为碎屑乱糟糟的。
她跺了跺脚,将碎屑抖动下去,不好意思地朝梁以植笑了笑:“斫琴室有些乱,你先去展厅逛一逛,我去换下衣服。”
梁以植颔首,“不着急。”
喻笙在休息室换了件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头发,然后才下楼。
自从那天和方宁聊过,她觉得和梁以植好像的确没什么不可能。
下了楼,梁以植站在玻璃窗前,背手而立,头微仰,侧脸轮廓分明。
一个人,一盏灯,孤独无依,茕茕孑立。
他像在欣赏古琴,又好像在想些别的什么。
喻笙有些看不透他。
她走到梁以植面前,为他介绍:“这是面板,刚才我要做的就是这个。”
梁以植偏过头,唇角勾起,“我知道。”
“你知道?”喻笙瞪大眼睛。
梁以植微微颔首,浅笑道:“我看过你的视频。”
说来也巧,出国前,梁以植换了新的手机,手机上自带某书软件。
他无意间点开,第一个视频就是喻笙。
她穿着简单的T恤,头发高高扎起,一边做古琴一边解说。
除了微信,梁以植很少用社交软件,但他留下了某书。
想到那个问他是不是不舒服的粉丝,点进主页什么也没有,关注列表仅有她一人,IP地址也在明城。
喻笙瞬间明白过来,“那天给我打电话,是不是也是?”
梁以植淡笑点头。
话没有说完,但两人都懂。
“那天你——”梁以植沉吟片刻,“你弹琴的时候一直皱眉,和平时不同。”
喻笙惊讶于他的细心,勾起唇角,“是的,那天确实不舒服。”
顿了顿,她问:“晚上有事吗?一起吃饭吧。”
她一直想请梁以植吃饭表达谢意,但好像在和他暗暗较劲。
他不给她发消息,她也就不肯主动。
明明两个人什么关系都没有,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别扭心思。
梁以植还没有回答,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沈凡给她打来电话。
喻笙心中一紧。
“笙笙,快去中心医院,你舅舅打电话,说外婆晕倒了。”沈凡语气着急。
国庆小长假,沈凡和喻康岩去了外省旅游,人在外地,正着急地往回赶。
喻笙心里一沉,“妈,你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她收起手机,转身去拿包,一边走一边和梁以植道歉:“抱歉,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我外婆晕倒了。”
梁以植也跟着紧张起来,“我陪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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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梁以植开车送喻笙去的医院。
喻笙以为自己遇事很镇定,可听到外婆晕倒的消息,她锁门的手都是抖的。
外婆将她从小带大,对喻笙来说,外婆是最重要的人。
她不敢想……
路上问过沈凡,到了医院,喻笙直奔ICU,梁以植停了车,也跟着上去。
ICU门外,沈霖和高玫等在门外,两人皆是神色凝重,沈霖留在家里照看外公,没有跟着过来。
喻笙走上前,“舅舅,舅妈,外婆怎么样了?”
见喻笙来了,沈珂长松一口气,开始和喻笙说外婆的情况。
原来外婆胸痛了好几天,老人家不懂,一直忍着,谁也没说。
下午疼得受不了才告诉舅舅,后来突然晕倒,舅舅急忙叫了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
做了ct,医生说三根心血管堵了百分之六十,情况危急,暂时只能保守治疗。
等身体各项指标稍微稳定,做过造影,再决定怎么手术。
老人家今年快八十岁,医生暂时没有办法给确定的答复。
听到准确消息,喻笙已经不像开始时那么慌乱,她冷静下来,冷冷地应了一声。
只要没有下病危通知,就还有希望。
见喻笙来了,沈珂便说要回家一趟,外婆要住多少天院是个未知数,他要回家收拾东西。
高玫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喻笙抿唇,万一外婆有什么意外呢,可她没说什么,沈珂向来不靠谱。
等他们走远,喻笙坐到病房外的长椅上。
“别担心,我陪你。”梁以植在喻笙身侧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