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也从来没有估计过我的感受啊?”潘喜柿冷笑,“一家人最基本的标准是彼此有共苦的责任,但是彼此也有同甘的权利。你说同我是一家人,我在你家只有责任,可还有什么权利呢?刚刚在饭桌前,那么多口中称我为亲人的人,有没有一个人替我说一句公道话?没有,一个都没有!而你们特意把我叫到这里,是为了替别人说一句公道话。你还我要我你们当成一家人?我只知道,谁对我好就是家人,哪怕有着最近血缘关系的人,也有可能还不如路人!”
潘冠霖说:“喜柿啊,说清楚总好过憋在心里,或者被人误会。”
“是你们觉得好吧?我现在感觉非常不好,以后如果不是像今天这种关乎姥姥姥爷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你们生了我,这份恩情我会还的,将来你们百年前后,我也会去医院照顾,也会摊钱给你们治疗给你们买墓地,你们管生,我也会管葬。”潘喜柿说着,倔强着不让自己眼底的泪水落下来。
宋家惠的牙咬得咯咯作响:“你还知道自己是我们生的,你还知道啊?你很气愤是不是,你很委屈是不是?可我哪里问错了呢?天下男人这么多,为什么非要和自己妹妹喜欢的男生在一起呢?说不是故意的,很难让人相信,不知道避嫌更让人觉得你自私。刚刚一大桌子的人,除了我和你爸爸,不都是你最亲的人吗?为什么他们也说你不好,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你辩解,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说明你本来就讨人嫌,本来做人做事就不让人喜欢!”
“够了!”尚云轩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再次冲到潘喜柿的面前,把她护在身后,面对着宋家惠和潘冠霖说,“你们可以随便诬陷潘喜柿,可以人为的创造更大的家庭和生活舆论来诽谤她,孤立她,但是没关系的。就算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好,我也会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善良最懂得感恩的姑娘。她所有工作过的单位,学校,教过的所有孩子,一起工作过的所有同事也都敬佩她的人品,都欣赏她的为人,都说她是一个非常优秀都姑娘,是一个令人尊重的老师。”
潘冠霖心里不是滋味,急切地想要解释:“喜柿,你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急脾气。我们把你和心怡叫到一起,也不是为了教育你,就是为了把事情说明白,你不要反应这么激烈。”
宋家惠被潘喜柿刚刚的一番话彻底激怒了:“好老师就不应该这么顶撞父母,好老师就不应该被父母教育几句就炸毛炸次!”
“父母?既然有父母在,为什么孩子还会当着父母被那么多人欺负?有父母却被其他的亲戚欺负,这只能说明父母无能、父母无德、父母对孩子不负责任!”尚云轩怒发冲冠,似乎长这么大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像你们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她不稀罕,只有你们欠她的,没有她欠你们的。”
说完,尚云轩拉起潘喜柿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走到了露天的地方,潘喜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某人在旁边说:“想哭就哭吧,我不笑话你。”
“我发自内心地告诉你,只要他们我不在我面前,我自己一个人活得好好地,根本就不想哭,根本就想不起来他们。”潘喜柿眼底地泪花儿已经被吸收了,她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
“我今天帮了你的大忙,你请我吃饭吧!”尚云轩建议。
“你帮我什么忙了?”潘喜柿不认账,“我看你就是一直在帮倒忙,姥姥姥爷去世后,这些人怎么对我,我也一次次都明白了也习惯了。你突然跑来冒充我的男朋友,经过我同意了吗?而且我自己的隐私暴露在你一个同事面前,这种心灵伤害,估计得消化好久。”
“那你跟我说,我刚刚替你数落他们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的?”尚云轩问。
潘喜柿想了又想,好半天说了一个字:“爽!”
冬夜寒凉,星月清冷,两个人四目相对,忽然爆笑起来。
尚云轩说:“我还没有吃饭呢,要不然你请我吃羊肉串?”
潘喜柿对请他吃饭这件事儿是抗拒的,但是羊肉串三个字却正中下怀,整个胃似乎都在欢呼呐喊。
羊肉串肉嫩多汁,撒上孜然和胡椒粉,咬在嘴里能把舌头香掉了。砂锅豆腐、番茄牛肉、羊蝎子、炒鱿鱼。纷纷摆在桌子的周围,桌子中间是热气疼疼的火锅。是的,他们来的是火锅店,潘喜柿喜欢吃的羊肉串和那些马沙菜品都是尚云轩跑到另外一条街打包买来的。
潘喜柿吃得不亦乐乎,听到尚云轩在火锅的烟霭中说:“成年以后,我们都会明白,有些人你只有不断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满足他们的要求,才能暂时得到好脸色或者是言不由衷地感谢,一旦没有哪次满足,他们就会加倍地伤害你,有些人注定无法取悦,更加没有必要取悦,真正对你好的人,根本无需取悦,也无需迎合。”
潘喜柿说:“这么多好吃的还不够,非要干几碗鸡汤?”
尚云轩接着说:“我还记得一个电视剧里有一段台词,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在乎你的人一辈子其实就那么几个,这几个人就构成了你的整个世界,这就足够了。将你的善意和爱心付给真正对你好的人,对于消耗你的人都躲得远远的,何必陪他们一起演戏。你以前做得就很好啊,你的姥姥姥爷真心爱你,你也真心爱他们。”
提起姥姥姥爷,潘喜柿的目光看向了尚云轩。
“现在两位老人不在了,可还有我真心地爱你。”尚云轩说,“喜柿,我刚刚在所有人面前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我爱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