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康纳都还没反应过来,雌虫的左手就又化为掌刃,不过这一次,他对准的却是自己的右掌。
手起刀落,泽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当——”
是利刃破开的声音。
但断裂的并非骨与肉,而是……
一只鞋。
“草!”
同时响起的还有那魂牵梦萦的声音。
一只鞋从不远处飞来,直接撞到了泽兰的掌刃上,阻止了雌虫接下来的动作。
相反的,那只可怜的鞋就这么变成两半,掉在地上还滚了几圈。
雄虫的身影就这么飞奔出现。
然后雄虫以乌鸦坐飞机之势,重重踹向奥康纳的脸,用的还是穿鞋的那只。
奥康纳完全没料到这一出,连哀嚎都还没嚎出声,就先脸着地的摔飞出去。
泽兰看着眼前的一幕,连掌刃都没收回去,仍呆呆地保持在空中。
雄虫看着地上的虫,又骂了一句。
“你是不想活了吗。”
眼前的大活虫显然就是卡洛斯。
来虫族这么久,这还是卡洛斯头一次骂人,不对,骂虫,他所有的涵养早就抛之脑后。
卡洛斯冷冷地看着地上的虫,就仿佛那已经是个死物。
“啊喂!打虫怎么还打脸!”
摔倒在地的奥康纳痛苦地捂着脸,连声大喊道。
他记得他明明把这虫给锁得好好的,还上了两道锁,根本不可能有虫能出来!疼痛间,奥康纳怎么都没想明白缘由。
“你是欠扁吗?”
“等等!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叫了啊!在船上禁止斗殴!你再过来我就叫了啊!”
“你叫一声试试。”
卡洛斯没理会虫,又是一脚踩在了虫脸上,踩着踩着又继续加大几分力道,足以叫虫发不出声。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放开我!放开我!
地上的虫想说些什么,但被堵住了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像条咸鱼一样反复动弹。
“他伤你哪儿了!”泽兰回过神来,甚至想伸手把雄虫身体检查个遍,“伤得重吗!?”
慌乱之间,泽兰恨不得当场扒掉雄虫的衣服,检查伤势。
可他又渐渐意识到,他不是卡洛斯的什么虫,这么贸然触碰雄虫是不合礼仪的,更甚至会惹怒雄虫。
在碰到卡洛斯衣服的一瞬间,泽兰的手顿时僵住,就像是碰到了什么珍贵的易碎品,又开始愣愣地往回缩。
下一秒,他的手却被抓住了。
“泽兰,别担心。你看,我好好的!没受伤。”
卡洛斯利落地握住泽兰的手,然后又慢慢将之放在自己手心,拇指轻轻蹭了蹭雌虫的手背。
是安慰,也是心疼。
他赶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够,只能让鞋先飞过去。可哪怕这
样,雌虫的手背上也已经有了血迹。
刚才要不是他来得及时,泽兰难道真的不要手了吗。
这雌虫怎么这么傻。
“那刚才的尾钩,你真的没事吗?”
泽兰此时连被雄虫握着手都没了感觉,脑海里只有那截血淋淋的小尾钩。
他看到的闻到的完全不似作假,泽兰被卡洛斯骗了那么多次,现在完全不敢相信卡洛斯嘴里的“没事”。
“我不会骗你的,不放心的话……等会儿你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卡洛斯有些不自在地安抚着雌虫,却总觉得自己好像在耍流氓,连语气都开始不自在起来。
“唔唔唔!”奥康纳继续挣扎着。
“脏,让我来。”泽兰突然突兀地来了一句。
卡洛斯这才发现自己踩虫的是没穿鞋的脚,奥康纳的嘴还在往外流着口水。
确实……
卡洛斯也想听听这虫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便松开了脚。
地上的虫得了机会,一个翻滚逃离束缚,挣扎间身上的风衣也破了一截,露出了内里。
映入虫眼帘的,是一条灰色的小尾钩。
奥康纳是个雄虫!
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身份的暴露,完全是无所谓状态。
“嘶,你们也太狠了,我就开个玩笑,试一试,你们怎么还这么暴力。”
说着说着,他掏出袖子把怀里的黑色“小尾钩”擦了擦,好歹是把血迹擦掉了。
然后他将之一丢,一把送至口中,嘎嘣脆嚼了起来。
泽兰:……
卡洛斯:……
“别这么看我,我不是变态!这是克鲁鲁兽的卤尾巴,能吃的。”
奥康纳撇撇手,很是无奈。
他明明是一副臃肿衰老的样子,但举手投足间却轻佻无比,一时都让虫分不清他是少年老成,还是老虫装嫩。
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诡异的不协调感。
“我先前说的还作数!要我做一个交易吗?”
他打量了一下泽兰的脸,又将视线移向卡洛斯。
“先让你雌奴离远点。”
卡洛斯向泽兰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然后奥康纳趁虫不注意,直接将脸凑到了卡洛斯耳边,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道:
“事成,我教你治你雌奴的脸,我知道,你在意这个。”
说罢,他飞快裹起衣服,脚底跟抹了油似地往外跑。
“我就等你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