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马蹄前脚才踏出去,后脚巴根就踏入王帐来向旭烈格尔通报此事了。
“不用阻拦,在后面跟着他们。一
旦踏过巴鲁山,他们就不再是我们血狄同胞了。()”????し??“?膉?魎??葶?协奵??葶蚘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是。”巴根领命退了出去。
“你早就想到他们要叛逃了吧,所以今晚才将巡逻的人都撤了下来,故意引他们出来。”林昭昭抬头望身旁的男人。这蛮子的心眼比他想得要多。
“这样比较省事。”与其一个个盘查,还不如让这些害群之马自己蹦出来。
既然决定打扫屋子,那就趁着机会扫个干净。
等今晚一过,旭烈格尔就能将血狄族里最大的一颗毒瘤彻底连根拔除了。
草草结束了大巫的丧事,在登过刀梯后,萨日莎也成为了萨满教的神女,负责起部落日后的祭祀活动。
然而即使贵为神女,萨日莎闲暇的时候,还是会经常过来看望帮助自己的老师。
这一日,林昭昭找来刘夫子,他对水利了解不深,只在《尚书》、《周礼》这些书本记载里,知道前人们为了种出更多的粮食会灌溉渠道,设水门、水库等。
所以他才想请教刘夫子开水道,灌农田在血狄族的领地是否可行。
然而刘夫子的回答很快就给林昭昭泼了冷水。
“你想将诺尔河的水引入农田,想法虽好,但灌溉渠系并非挖掘一条干道那样简单。水利之事仿佛布一张巨网,不仅需要花费太多的人力和钱财用于开渠,还要花更多精力用在日后的维护上。”
甚至不用深思熟虑,刘夫子开口就能给林昭昭提了几个难题。
“就说这开渠之后,草原春冬风沙最大,风沙淹没了渠道,你想用水就要耗时耗力重新清理。”
“草原不似中原,工匠、材料、工具都太少了。就说是你想开个取水口吧,都只能用篱笆枝条混着些泥沙做个简单的围堰,一旦到了眼下这种季节,诺尔河湍急,一个不小心就会将你们一年的辛苦毁于一旦啊。”
听着刘夫子这么一说,林昭昭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没有冲动,不然真是要好心办坏事了。
“刘夫子博闻强识,见多识广,那依您之见,这水渠是修不得了?”林昭昭问。
“不是修不得,困难虽多,但若血狄部族上下团结一心,众志成城,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呢?”
“刘夫子,您这话我不明白……”林昭昭有些懵,这话到底是能修,还是不能修。
“向水而兴,这是长久之计。”刘夫子看了眼林昭昭,“你与首领若想在这儿扎下根基,水利是命脉。若是百年之内没有移营的打算,你们就修,不然就是赔本的买卖。”
“谢刘夫子指教。”这些林昭昭终于是听明白了。如往常一样,商议完后,林昭昭留刘夫子用饭。正巧碰到萨日莎过来看望,三人便一起用了些。
“萨日莎姑娘,你头上的这根簪子可否借给老夫看一看?”饭用到一半,刘夫子忽然看中了萨日莎头上的发簪。
萨日莎虽是不解,但也将发簪取下,递给了刘夫子
() 过目。
涅蓝色的簪子在老人的手里反复摩挲着,也不知是瞧着这簪子想起了什么,刘夫子深吸了口气,抬起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老脸。
萨日莎和林昭昭面面相觑,皆不知老人为什么会露出这样悲伤的神色。
“萨日莎姑娘,不知这簪子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平复住情绪,刘夫子询问起这簪子的来历。
“这簪子是我转赠于萨日莎的,原本是我京城的友人……托人带来给我行?礼用的……”林昭昭回答,“刘夫子,您认识这簪子……”
“啊,不,不。此簪名为琉璃花筒簪,因为形似花筒,又能插花佩戴在头上,故取名花筒簪。”刘夫子长叹一声,“此簪在琼朝时很受妇人们追捧,我夫人也颇为喜爱,日日簪在头上……这簪子现在很是罕见了……”
看旧物思旧人,刘夫子露出一丝苦笑,将这根簪子双手奉还给了萨日莎。
难道刘夫子以前是琼朝人?林昭昭心里隐隐多了份猜测,却没有向任何人再提起。
***
科列奇部,王庭内。
身着华服,戴着金丝圆帽的男人坐在矮桌前,他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另一只手搂着一名妖冶美人。
“带上来。”
戴着银色头盔的将士走了进来,他身后还领着三名风尘仆仆的男人。
“伟大的王汗,臣黑勒木将投奔来的萨满教徒给您带过来了。”黑勒木将军跪地,后面斗琪几人也连忙跪地行礼。
王位上的男人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凑近了些上下打量着斗琪等人,然后又转身回到了王位上。
“怎么样?他们有没有长着两个脑袋,六条手臂?”那妖冶女子好奇地询问男人。
“没有,就和我们长得一样,一个脑袋两条手臂。”
“我就说是骗人的吧。”妖冶女子捂着嘴笑,“外面那些人都说血狄人是草原上的魔鬼,我看他们就是单纯长得丑而已。”
王庭里传出一阵哈哈大笑,弄得前来投奔的斗琪等人有些懵,完全不知道王位上的男女在笑些什么。
旁边的臣子们无声地叹了口气,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们君主的荒唐无礼。
“你们是血狄人吗?”笑完后,王汗开始盘问起斗琪等人。
“是。”
“旭烈格尔派你们来的?又让你们来当说客了?”
“不是,我们是自愿来投奔王汗您的。”斗琪连忙回话,“旭烈格尔的人一路追杀我们,我们死了很多人,吃了很多苦才面见到您的啊。”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王汗撇了撇嘴,挥了挥手,“拖下去,把他们脑袋砍掉。”
“王汗,我们说的都是真的!邪恶的旭烈格尔迫害我们萨满教徒,杀了我们的大巫还有大巫的儿子,我们是受长圣天的指引才来找您的啊!”被士兵们拽住了手臂,慌乱的斗琪大声说道。
“哦?是吗?”
“千真万确,您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
问啊!”
“就连我这么个小女子都知道,大巫可是长圣天的使者啊!”王汗身边的妖冶女子打了个哈欠说,“那旭烈格尔不是什么黄金血脉吗?是长圣天命定的草原主宰?他怎么可能会杀了为了他降下预言的大巫呢?”
“国后说得对。那旭烈格尔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杀了一心支持他的大巫呢?”王汗说,“你们一定是联合起来想要诓骗我。”
斗琪瞪大了眼睛,一时都无语了。他心里后悔,怎么也没想到草原上大名鼎鼎的王汗会是如此荒唐草率的人。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拖下去,拖下去。”
“我们绝对没有诓骗您啊!”斗琪吓坏了,“伟大的王汗,如今的旭烈格尔已经不是以前的旭烈格尔了,他是黄金血脉不假,但他身边多了个不祥的女人,他已经不是草原未来的主宰了!”
“不祥的女人?你们先放开他们。”国后忽然有了兴致,“我听说,你们的旭烈格尔好像从大夏娶了个很漂亮的女人,据说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你们见过吗?”
“回国后,见过。”
“那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啊?”
“……当然是您好看。”
“你们不会是为了活命,才故意说谎讨好我吧。”见斗琪等人回答犹豫,国后露出狐疑的神情。
“我等不敢欺瞒王汗和国后。”斗琪也是满头大汗,“那大夏女子容貌虽美,但极其愚蠢,还巧言令色,断不能和国后您相比。这女人说服了旭烈格尔,让血狄人学着大夏人模样,在草原上做起了农活,种起了农物,血狄部族上下因为她苦不堪言,恐怕是到了冬天大家都要被她害得活活饿死了。”
“啊?在草原上种地?这女人还真是异想天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斗琪说的话,所有人都敢到不可置信。
“这旭烈格尔怎么会如此愚蠢啊!居然会乖乖听一个女人的话。”王汗也听乐了。
“王汗,这不是好事吗?等到了冬天血狄族饿得揭不开锅的时候,您岂不是带些粮食过去就将他们轻易收服了?”
“还是我的国后聪明啊!”
“到时候王汗收服了血狄族,记得把那个大夏女人赏给我吧。”国后眨了眨眼睛,撒娇着说,“我听说大夏的女人不仅能歌善舞,还会演奏许多乐器,我要将她留在身边留着逗乐。”
“好,好,好,都依你的。”王汗抬了抬厚实的下巴,“行吧,看在你们给我带了这样一个好消息的份上,我就饶了你们一命吧。里瓦德太子,将他们安排进神庙里,给他们找个差事坐坐吧。”
“是。”一名年轻人板着脸站了起来,领着斗琪等人走出了王庭。
“科列奇部的王汗怎么会是这幅混蛋模样?”回到住处,逃亡出来的几人心里都不由后悔起来,“不是说他会礼遇我们的吗?他根本就把我们当狗一样耍弄。”
“他看起来就像个已经外貌衰老的孩子!在那女人的面前听话得和羔羊一样,哪还有点草原英雄的模样?早知道这样我们还不如跟着旭烈格尔!至少旭烈格尔不会相信人能长出两个脑袋和六条手臂这样的鬼话!”
“旭烈格尔有什么好?忘了他要砍你们的脑袋了吗?这王汗虽然荒唐了些,但好歹暂时能保住我们的命。”
就算是将肠子悔青了,现在也已经无济于事。斗琪等人只能待在科列奇部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