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连连称道不敢。
待傅修宜离开,裴琅回到自己的屋里时,看着面前的灯火,不禁叹了口气。
两年前沈妙让他潜伏到傅修宜身边做为眼线存在,裴琅无可奈何便只得去了。他本身也有一些本事傍身,侥幸得了傅修宜的青眼,如今傅修宜更将裴琅视作
心腹第一人。便如今日与皇甫灏这般隐秘的探花,傅修宜也没有一点欺瞒裴琅,反而极为信任他。
或许这真的是傅修宜对裴琅毫无防备,当然也许是傅修宜的驭下之术也说不定,寻常人见主子如此厚待自己,必然会生出更多的效忠之心,如果裴琅不是沈妙的人的话。
越是和傅修宜相处,裴琅就越是惊叹,傅修宜这人的确是胸有经纬,又有大丈夫之毒辣,笑里藏刀或是甘做平庸,的确是有帝王应有的手段。裴琅甚至觉得,再等上几年或是十几年,天下江山终会落在傅修宜手中,傅修宜终会成为天下的主人。原因无他,明齐的皇子中,没有人比傅修宜更适合这个位置。
可是沈妙偏偏要和傅修宜作对,裴琅不看好沈妙,也就是不看好自己。他不是没自私的想过干脆倒戈,可是沈妙却牢牢把握着他的死穴流萤。于是这一点点不甘心和不情愿,便也只得随风飘散了。他看了一眼窗外,傅修宜待他极好,单独的房屋,更无眼线安插防备。裴琅自桌头取过一张纸,研磨提笔,快速的书写起来。
夜色如墨,睿王府中,谢景行正逗着脚下的白虎,白虎近来吃的多,被季羽书一天五顿的喂,身形开始迅速膨胀起来,像是个不折不扣的毛球。便是撒起欢儿来也不如往日灵动,总是有几分蠢透了的模样。谢景行这般挑剔的人,便是抱也懒得抱了,逗的时候也颇为敷衍。
外头走来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比起铁衣来年轻许多,他自怀中摸出一封书信,交到谢景行手中,道:“这是从定王府中流出的信,出自定王手下的幕僚裴琅,要送往沈宅沈五小姐手中。”
谢景行挑眉,自信封里抽出信纸,迅速扫了一眼,待扫到最后一行字时,忽而挑唇,夜色里,他眉目英俊如画,紫金袍流光溢彩,好似锦衣夜行的画中人。分明是漫不经心的笑,南旗却微微打了个寒战,敏感的察觉到主子又不快了。
那最后一行字是:务必远离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