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熟人就好,刚才你上车可吓了我一跳,都不想载你了……今天可是个冷天,你也没多穿点,你们年轻人就仗着身体好不当回事,等老了就要遭罪喽。”说了半天,也没听见人回话,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只看到后座年轻的乘客紧紧盯着前方,目光有些癫狂,他又被吓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山上的路不好走,我就送你到这儿吧。”
司机刹了车,防备地看着谢濮。
他在害怕自己,果真把他当做疯子了吧,谢濮也不想解释,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什么意义。
他付了钱,推开车门。
载着靳隼言的车刚刚上了这座山,茂庄在半山腰,他得走上去,向上的山路很平坦,只是之前下过雨,路面潮湿有些滑,谢濮在奔跑时摔了一跤,但很快爬起来。
他小时候也经常摔倒,因为性格孤僻,他没有朋友,也很容易被欺负,小孩子欺负人不算恶毒,只是为了把他弄哭,所以他们时常会躲在角落,等谢濮经过时突然窜出来,重重撞倒他,等谢濮疼得哭起来,他们才结伴离开。
所以他习惯了摔倒,学会了在没人扶起他时一个人站起来。
走了一个半小时,天已经彻底黑下去,谢濮看到来自茂庄内部的光亮,但被保安拦住,“不好意思,您不能进去。”
谢濮竭力抻平沾上泥土的衣摆,局促道:“我之前来过,我是靳隼言的医生。”
保安上下打量他,对他也有一点印象,语气缓和了一点,“抱歉,我不能擅自放人进去。”
谢濮快要站不稳,他不想放弃,请求说:“可以帮我叫靳隼言吗?我真的找他有事。”
宴会那晚以后,他再没有打通靳隼言的电话。
保安迟疑片刻,最终同意:“那你在这儿等着,我找人进去问问。”
谢濮在原地等待,内心仓惶,忍不住猜测,靳隼言会不会再次拒绝见他。
十几分钟过去,保安回来,打开大门让谢濮进去,“小靳总在里面等你。”
“好,谢谢……真的谢谢你。”谢濮向保安道谢,没有多远就看到前方的靳隼言。
他站在昏暗处,谢濮看不清他的神情,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怎么搞成这幅样子?”靳隼言开口,语气很冷。
谢濮就怔住了,他才发现此时的自己有多狼狈。
衣领处的布料被汗水浸湿,黏贴在皮肤上,衣服和裤子上都有泥浆,颜色灰扑扑,鞋子更是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他摔了几次,裸露的手腕被划出几道血痕。
而靳隼言站在那里,与他格格不入,仿佛云泥之别。
“我走上来的。”谢濮向他解释,“摔了几下,才会变成这样。”
靳隼言走向他,谢濮眼前随即一黑,有什么东西盖在他头上,遮住所有夜风,靳隼言语气不明:“过来。”
是靳隼言的外套,上面还有他的温热气息,谢濮把脸埋在里面,抓住靳隼言的小臂,夜晚中的茂庄安很静,只有路灯散着静谧的光亮,在这一刻他什么都不需要思考,只要跟着靳隼言就好。
一路上靳隼言没再说话,他没有愤怒,没有询问谢濮过来的原因,但允许谢濮靠在他身上。
他们沿着石子路踏上长廊,走了两段路后停下,靳隼言打开门,里面没有人,谢濮没有看到靳隼言未婚妻的身影。
他松了一口气,又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
靳隼言侧开一点身子,让他进去,“衣服脱了。”
谢濮茫然地看向靳隼言,被风浸凉的脸颊没有血色。
靳隼言问:“你打算穿得脏兮兮的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