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犁!住手!”贺若穆提厉声喝道。
相比之下,骆谨言倒是显得要淡定多了。
除了中秋夜宴那晚,骆谨言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妹妹跟人动手。
但这些天的相处下来,骆谨言对自家妹妹的实力多少还是有数的。她眼下还打不过图犁,但图犁想要立刻伤到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骆谨言虽然长得斯文却也是从小在战场上滚大的,所以他其实跟骆云和骆谨行一样,奉行实践出真知。
武功光自己练是没用的,只有真的打多了才能成长。
图犁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听从贺若穆提的命令,依然再次出拳打向了骆君摇。
骆君摇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幽月刺在她手中刀光生寒,刀风猎猎。
贺若穆提气得脸色铁青,站起身来插入打斗的两人中间,一掌逼开了图犁。见他还想继续扑上来,贺若穆提抬腿一脚踹到他的腹部,图犁被踹得后退了好几步,双腿齐齐跪倒在了地上。
贺若穆提一加入骆君摇就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骆谨言身边,“大哥。”
“没事吧?”骆谨言看着她轻声问道。
骆君摇笑道:“能有什么事?”还没过两招呢,她其实还挺想认认真真跟图犁这样的人打一架的。
可惜贺若穆提显然没有这个心情。
“大哥,二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贺若穆提脸色一沉,“贺若雅束,谁让你过来的!”
贺若雅束抿了抿唇,道:“我听说…骆家来人了,就过来看看。”
目光落到坐在骆谨言身边的骆君摇身上,骆君摇甚至还笑眯眯地朝她招了招手。
贺若雅束却并没有感觉到其中的善意,她只觉得受伤的那只手腕更疼了,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骆谨言目光淡淡地扫过贺若雅束身上,不疾不徐地道:“大王子,这件事…高虞打算怎么处理?”
贺若穆提有些恼怒地瞪了贺若雅束一眼,沉声问道:“图犁,此事是不是雅束指使你的?”
贺若雅束立刻明白了眼下是什么情况,神色微变站到一边不敢再说话,目光却紧紧盯着跪倒在地上的图犁。
图犁有些艰难地抬起头来,道:“不是,是属下自作主张。”
贺若穆提道:“这银票,是用雅束的首饰换的。”
图犁道:“郡主身边的侍女…和我手下一个人是亲兄妹。这次来大盛,属下没带多少银两,只能让她先将郡主暂时用不着的饰品拿出来换了钱。”
“图犁……”贺若雅束显然没想到图犁会这么说。
图犁抬头看了贺若雅束一眼,狠厉的目光又射向骆君摇,“这个大盛丫头废了郡主的手!属下只是想要为郡主报仇!如今事迹败露,任凭大王子处置!”
骆君摇有些不爽,小声嘀咕道:“背后偷袭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大哥,高虞人输不起早说啊。”
虽然是小声,却恰巧让大厅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骆谨言微笑道:“可不是,我们也不知道高虞女子不似大盛女子输得起,大王子若是早说,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了。”
大厅里,骆家的几个侍卫脸上不觉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几个高虞人的脸色都格外阴沉难看。
骆谨言拉着骆君摇站起身来,道:“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大王子打算怎么办?”
贺若穆提道:“此事确实是图犁的错,所幸骆二姑娘也没有出事,在下回高虞后一定会禀告父王,请父王重重责罚务必给骆家一个交代。”
骆谨言轻笑了一声,这种糊弄人的话贺若穆提也敢在他面前说。
真当骆家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成?
“我要将人带走。”骆谨言直截了当地道。
贺若穆提神色微变,“骆大公子,这恐怕不方便。”
图犁虽然不长脑子,但确实也算是高虞的一员猛将。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他二叔的人。若是落到骆谨言手里,还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不行?”
贺若穆提摇头道:“高虞愿意赔偿骆家损失,有什么条件骆大公子尽管提。”言下之意是要私了,对他们来说花钱自然比丢脸要强得多。
贺若丘提也道:“是啊,君摇姑娘。咱们刚刚和大盛结盟,就算看在结盟的份上,为了这点事闹起来多不好。君摇姑娘,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办到的我们一定满足!”
骆君摇站在骆谨言身边,道:“我听大哥的。”
骆谨言上前两步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图犁,图犁也正好抬起头来与骆谨言对视。
因为贺若穆提的话,图犁知道大王子必然会保自己,最多就是受点皮肉之苦罢了。他身为高虞勇士自然是不怕这些的,因此竟对骆谨言露出了一丝挑衅的神色。
骆谨言冷笑一声,反手就抽出了站在他身后侍卫的随身佩刀。
“骆大公子,你做什么?!”
“骆谨言!你敢!”
话音未落,血光乍现。
贺若雅束有些呆滞地低下头,看到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滚落到自己的脚边。
那脑袋上的血迹沾到了她的靴子上,那双眼睛还圆瞪着仿佛是在望着她。
贺若雅束只觉毛骨悚然,剧烈惊骇颤栗从背脊一路蹿上天灵盖。
贺若雅束惨叫了一声,一脚将那颗脑袋踢了出去。
下一刻,身子一软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