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不甘(2 / 2)

他垂下眼睫,一动不动。

许久,都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季言矜烦躁地抬眼,冲着温苋汀的背影没好气地问:“翻什么?走都走了,还要顺点东西?”

“找消毒水。”温苋汀两只手都在柜子里使劲扒拉。

季言矜一怔,不自在地撇过脸去,“找什么!说了不用你管。”

顿了顿,加上一句“你走”结尾。

终于在柜子的最底层抽屉里翻出消毒水,以及一小袋崭新的棉签,温苋汀回到病床边,蹲在他膝盖前,拧开消毒水的瓶盖,棉棒沾上消毒水,伸手想要替他处理伤口。

他都赶她走了。

但是说她贱也好,她就是没有办法看他一个人待在这里,像一只可怜的受伤小兽。

他这么固执乖戾,他会找谁来处理?会自己处理吗?还是就不管了?

“啪——”

季言矜拍开她的手,眼神桀骜,一字一顿,“不、用、你、管。”

温苋汀吃痛缩手,沾了消毒水的棉棒没拿稳,掉落在地,她

失神地盯着。

她知道他心里有气,这股气一时半会儿消不了,她在,就会成为他的出气筒、宣泄口。

而且可能看到她,还会更加生气。

“不是很厌烦我吗?你可以走啊,你不必强迫自己待在这里,跟我待在一起很痛苦吧。”言语如利剑般伤人,也伤己。

“我没这么说过。”

“但你就是这么想的。”

“我不是……”

“呵……”

季言矜的眼神里写满嘲弄,一脸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啪嗒——”

“啪嗒——”

腿上的伤口还没有沾染过消毒水,就先被女孩的泪水打湿了。

他神情一僵,摸向她的眼睛,讷讷开口,“哭了?”

女孩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瞧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她的眼泪好像怎么流都流不完,季言矜的手掌就全都湿透了,“不许哭,你是水龙头做的吗?”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雾气弥漫,“……就哭,就哭,我也不用你管”

他的心好像突然就碎了,顷刻间,噼里啪啦碎成一瓣瓣。他咬牙捂住温苋汀的眼睛,手动帮她止泪,他不想被她轻易动摇了。

明明那么过分,骗他瞒他。

她一个人多么逍遥快活啊,巴不得再也不见他。

这么一想,少年软化的心陡然坚硬起来,冷声嘲弄道:“鳄鱼的眼泪。”

温苋汀瞬间不哭了。

因为她发现哭这招真的对他没用。

季言矜难搞起来是真的很难搞啊。

不,这个男生从一开始就相当难搞,是她后来自以为他好拿捏。

其实他哪里有被她拿捏过呀。

他喜欢她的时候,就不依不饶,更别提现在了,犟得就像一团臭狗屎,烦死了。

温苋汀重新抽出一根棉签,沾上消毒水,抬眸盯着他的眼睛,“幼稚死了。”

季言矜不可置信,声音冷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幼稚。”

“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

你就是幼稚!骗你又怎么样?你季少爷还不能被骗了是吧,骗的就是你!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要骗你?……对,都想害你,都想要你死!我废这劲伺候你,就是想要你伤口发炎行了吧!”

一口气吐完,温苋汀眼睛发红,瞪大了看向他。

“呵……”

季言矜的胸膛剧烈起伏,手背青筋鼓起,他掐住她的下巴,声音沉郁:“所以打着为了我好的名头就可以自私地决定一切?谁给你们的权利?有问过过去的我吗?嗯?你们问过吗?!”

“……”

“你只是在庆幸,甩掉了我,如果我没有猜错,以前的我也是蠢到被你耍得团团转吧,嗯?”

“生气可以,能不要瞎说吗?”

“哦,我是在瞎说……”他点点头,语气变得玩味起来,“那你说说看实话,以前我们是什么关系?”

温苋汀沉默许久,他捏紧她的下颌,再次逼问:“说话,我要听实话。”

“没什么关系——”她撇过脸,“友谊以上恋人未满。”

季言矜面色陡然沉下,空气仿佛凝结,精致的五官在温苋汀眼前无限逼近放大,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的意味,“那么,就是说……你也有动心过,对吗?”

“……”

她挣脱开他的手,满心疲倦,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把消毒水和棉棒搁在桌上,她转身就走,“你自己处理吧。”

砰——

又一个瓶子遭了殃,季言矜拖着受伤的腿猛地扑倒她,用流血的胳膊勒住温软纤瘦的腰肢,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将怀里的女孩勒进骨血。

“你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