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知道,反正都走了。”又说,“小浔在他爸的房间。”
简静奇怪极了,上楼去找江白焰。
他果然在董事长的卧室,那是整个别墅视野最好的房间,附赠的超大露台正对着湖泊和桃林。
江白焰躺在露台的躺椅里,仿佛退休的老大爷,有一下没一下晃悠着。
“他们都走了?”她问。
江白焰懒懒道:“分完赃,当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简静瞥眼,感觉到他的情绪不是很好。
“这么快。”仗着他躺着起不来,她毫不留情地摸上了他的脑袋。
江白焰打了一个哈欠,说:“本来当然没那么快,豪门遗产争夺战,不拍上四十集都浪费。但不是情况特殊么,差点一无所有,事情就简单多了。”
简静挺好奇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想想终归是豪门隐私,并未追问。
但他主动开口:“昨天折腾到三点多,今天又是一整天,最后统一说法,就是病死的。反正也说不准是吗啡还是氧气机……反正董事长自己也不在意。”
最后一句,难免泛出嘲意。
简静也陪着叹息一声,做父亲做到这份上,也是绝了。
“不过,我到底是赚了。”江白焰枕着手臂,遥望远处的星河,“本来在董事长的预计里,那个倒霉蛋应该就是我吧。”
简静陡然沉默。
不错,按照董事长原本的计划,六名子女合纵连横,最后排挤出去的替罪羔羊多半是孤立无援的江白焰。
他离家十年,对家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他也没有江太太和范秘书这样的帮手,唯一存在的价值,就是成为“敌人”,迫使其他五个子女结盟。
这,是否才是他被叫回来的真相?
“我到底算什么呢?”他问。
简静无法回答。
“江鸥说,他不相信在这次的事情里,我是唯一无辜的。”江白焰突然道,“静静,你觉得呢?”
简静想了很久,才说:“或许。”
江白焰:“或许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我相信你没有动手,但……”她转回目光,落到他脸上,“你瞒了我一些事。”
“欸——”他笑了,和平时的模样区别甚大,语气词还是那么乖巧,可口气却冷冷的,像是夜空下的静湖,不复白昼的温柔可爱,“是什么事呢?”
简静:“不知道,你要骗人的时候,我也很难看出来。”
江白焰轻轻“唉”了声,说:“其实很简单,董事长活着的时候,江莲他们再防我,他也有办法和我单独见面,我们聊过很多。”
“他问我为什么要演戏,”他顿了下,若无其事地说,“我说,因为从小就没人喜欢我,我想要被很多人喜欢。”
这和之前的说法截然不同,但简静想,也许两次都是真的。
“董事长说,我能坚定地选择自己要做的事,比江鸥好多了,他总是一会儿想做这个,一会儿又想做那个,每次都说投资,其实全都半途而废。”
简静笑了:“当时很高兴吧。”
“当然。”江白焰说着,慢慢从摇椅上坐起来,盘腿而坐,“他还说看了我演的电影,觉得很好,让公司包场,请所有员工都去看了。这应该是真的,我问过司机和秘书,他们说都去了,片子很好看,但……”
他转过脸,一字一顿道:“都是为了骗我。”
简静怔住。
“他说让我尽管去做想做的事,我也是他儿子,他不会亏待我。”他慢慢道,“有那么一会儿,我相信了。”
“然后呢?”
“他死的那天下午,我不是说过么,七点前,我和他见过面。”江白焰道,“董事长要我晚上十二点去找他,他有点东西要给我。”
简静惊住,不可置信。
“我觉得很奇怪,非常非常奇怪。”江白焰冷静道,“一个人临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