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在腐败过程中同样很容易变形,只有图案线条,哪怕有些变形也容易辨认。”
张逐蹙眉沉默,不知是不是要被这话说服。周明赫趁热打铁:“那么就说好了。”
张逐未置可否,掐灭烟蒂:“我饿了。”
“那我去做饭,你趁这时间去洗个澡,记得要弄出来哦。”他拥过去,笑得有点欠揍,“要我帮忙吗?”
张逐果然就给了他一拳:“快滚去做饭!”
爱,到底是什么?
于周明赫来说,这种情感的意象清晰又强烈,是一团烧在他心口的火焰。
有时这火焰烧遍他全身,变成非常具象的欲念,投射到张逐这唯一的对象身上;有时这火焰直冲大脑,烧得整个意识都混沌漂浮,快乐得要飞起来;有时这火焰就窝在胸口缓慢炙烤,五脏六腑都快熬干成灰,人也快要死掉。
他深信不疑张逐爱他,可对于张逐那爱究竟是什么,他却无从探究。他也明知不该去探究,但时不时那种疑惑就会浮现出来,变成百爪挠心的焦躁,迫使他用能想到的一切方法把张逐那缥缈的情感确定下来,可以是显而易见的图形,抑或是实实在在的镣铐。
纹身机器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纹身师埋着头,全神贯注地将一排小针刺入皮肤,给勾勒好的形状填上颜色。
张逐眉头紧锁着,很不耐烦。
周明赫去握他的手:“很疼吗?”
“还好。”他凶恶地瞪着旁边的机器,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它砸烂,“这声音太烦了,能不能让它别吵。”
“很吵吗?”纹身师抬头,第一次有客人不是抱怨疼,而是抱怨这点机器声。
“吵死了。”
“这没办法,机器就是会有点声音,只有你忍一下。”
“要忍多久?”
“你这图案小,两个小时以内吧。”
一听要他忍两个小时,张逐立马不干了:“忍不了,不纹了。”说完他翻下椅子,带着刚纹了个开头的图形就跑了。
纹身师:“……”
“你稍等一会儿,我叫他回来。”周明赫跟出去,在车上找到张逐。
他找了个包头耳机扣在张逐耳朵上,替他解决噪音问题,又哄了一阵,才把他拉回来。
张逐怕吵不怕疼,后面都进行得很顺利,一个半小时全部纹完。
他腰侧原本的伤疤被一颗缠绕着花茎的黑色子弹和血肉弹洞的图案覆盖,后腰对应的贯穿伤处,是一朵开得艳丽的红色小花。
整个图案是周明赫自己构思,在网上花重金找的手绘艺术家画的图。作图很优美细致,用了黑色和暗红两色,磨砂的喑哑质感。
在这技艺高超的纹身师手里,原图以非常准确且生动的形式还原到张逐腰上,连纹身师自己都忍不住称赞这图案的漂亮和高级。
纹身之前还不大愿意,成品做好,张逐倒是很有兴趣,找了面镜子,左右扭动,看完前面又看后面。
换上周明赫躺到椅子上,他也是纹同样的图案,不过不在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