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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脚鸟 糠木 4504 字 3个月前

这话听着好听,其实是极其不讲理的。

让他可以继续生气,却又要他高兴。

生气和高兴本来就是不同的两极,许星然硬是要把它们放在同一个平面里。他还是一样的霸道蛮横,自以为用道歉就可以抹平一切,跋扈地不允许陈森记住他的不好,不让他走出来,把他困在原地,希望他对着满目的苍夷露出笑脸。

世界上最可恨的人也不过如此了。

许星然炙热的呼吸,连带着浓烈的、使人眩晕的酒气一起喷洒在他的脖颈。

陈森的背挺得很直,浑身又冷又热的,像是被人用斧头从内里劈开,变成毫不相干的两半。

一半心软,一半痛苦。

很久,不见许星然再说话,陈森姿势不变,只低声叫他的名字,“许星然。”

没应,但是捂在他嘴上的手滑了下去。

应该是被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吓到,有些瑟缩地虚握着,垂在身侧。

“许星然。”他的头微微偏了一点角度,声音比方才大了一些。

“别吵……”他嘟囔了一声,头在他的肩头蹭了蹭,寻找着最舒服的姿势,最后他把他的额头贴紧了陈森的脖颈,不再动了。

他额头的温度比他的手心热多了,陈森的视线定在墙上的挂钟上,给了自己和许星然五分钟的时间。

分钟动了一格,陈森也动了,一只手揽住许星然的腰,另一只手从他的腿弯里穿过,将他抱起来。

许星然在他的怀里扭了下,眉头微微蹙起,表达着被打扰到的不快,然后又熟稔地窝在他的胸口。被放下的时候,他似乎有些不愿意,指尖攥着他的衣服。但是一个醉酒的人能有什么力气,他也没有选择,被陈森放在床上,手塞进被子里。

陈森直起身,睡梦中的许星然似乎察觉到他要离开,又像是深陷在自己的睡梦中,突然大叫他的名字。

眉头紧蹙,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我不、不想分手,可不可以、不分手……”

窗帘拉开一条小缝,惨白的月光照射进来,落在他的睫毛上,他湿漉漉的睫毛变得亮晶晶的,像是被人洒了一把碎钻。

陈森走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把自己摔在沙发上,压到了遥控器,电视画面一转,从春节联欢晚会变成了许星然下午看的动画。

神情木然地盯着看了一会,看上去很认真,实际什么都没记住。

许星然确实变了,变得有些不一样,让他无所适从。

要过春节,和他一起,又去买菜,主动帮忙干活,贴春联,要知道他以前垃圾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而且还和他道歉了,虽然是为他并不知道的错误。还有那句“不想分手。”

陈森重重闭上了眼。

一起走过那么多年,说许星然对他没有感情肯定是假的,但偶尔还是会抱怨,抱怨对方的吝啬。

他在没有水的荒漠里走了太久,每次几近死亡的时候,许星然才会施舍一点点,而这一点点还是他耗尽全部力气从黄沙中扒出来的。现在他不想再走这没有尽头的沙漠了,再也没有力气去扒黄沙了,——突然下雨了。

这场雨来的是那么的不合时宜,以至于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会下多久呢?会一直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