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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没婆娘嘞。”

有婶子说了句实话,人群里一阵笑。

“咋说话哩婶,这不戳俺心窝子吗,”光棍汉不服。

“啥是光棍,”蔓蔓偷偷问小草。

小草摇头小声说:“俺也不晓得。”

两个娃听不懂大人为啥觉得好笑,扭头去看房子。湾里的房子家家户户带着院子,好的用木板条盖一圈,更多是用柳条子绑麻绳缠了好些圈,鸡鸭飞不过去就罢了。

院子里还都种了树,蔓蔓认不清啥树,但她指着那些房顶说:“好怪的房子。”

小草也看,她不知道哪里怪。

在湾里屋子大多只有前半边,屋檐前倾,后半边就像被直直切断一样,只有堵墙,跟人似少一撇似的。

先这样盖的是从关中逃难来的,后来大伙就跟着盖了,为啥,更省料阿。

湾里也不全是这样的屋子,阔气的人家住马鞍架房,屋檐中间一条杠,两头檐面一般高,叫两坡水,下雨前后都流水。

蔓蔓和小草看完房子,又看人,她又奇怪,为啥姨姨婶婶大热天也要包着布。

姜青禾倒是知道,出了春山湾外再往西走,那里有大片戈壁,每年天热刮风就会把黄沙吹过来。

这些年镇里又是开荒,又是在戈壁界边拉沙改土种树后,倒是好上不少。

走到半路姜青禾就没跟徐祯一块走了,他遇到打谷场做活的人,那几个男人上来就拉着徐祯。

又是叫姜青禾弟妹,又叫嫂子的,说拉徐祯去喝点酒聊会儿。

徐祯压根不想去,又不想被人说只想凑婆娘旁边,只能一步三回头走了。

留下姜青禾跟婆姨婶子走一路,大伙边走边谝闲传,东北那管闲聊叫唠嗑,这地就是谝闲传,谁家的闲事都能聊两句。

早前姜青禾一家是她们口中闲传的对象,从南边来的,长得秀气就是不一样哈,瞅那娃长得贼胖乎,指定没亏着嘴。

说他们是溜来户子,也有哂笑说折声子的,溜来户子是外来户,折声子也不是啥好词,嘲笑他们说话有口音。

不过也就是碎嘴的说几句,大伙都忙,东头苫草房子离着又远,平常见不到几面,也就没人说了。

到五月户房的小吏来了一趟,送盖了红印的户籍来,说他们外来户的就没声了。

“妹子,”有个尖嘴凸眼的女人喊她,“咋你领着四婆的外孙哩?”

那些婆姨的眼神落在姜青禾身上,想从她嘴里听到点啥闲话,好叫她们晓得四婆家那个憨妮是不是真过不下喽。

“我家娃缠着要找小草玩,”姜青禾不想多说。

“说啥嘞,”枣花婶的大嗓门从身后传来,她跟护犊子似的让姜青禾往她后头站。

“没啥,就问问四婆哩,”那女人讪笑,转过头跟别人又开始扯闲话了。

枣花婶拉着姜青禾走远点,“俺跟你说,离水根家的婆娘远点,整天日鬼捣棒,说些没味味子的话。”

又问姜青禾,“带的啥碗,给俺瞅瞅。”

“就带个锅,”姜青禾把中不溜的砂锅拿出来给她瞧。

“你咋这实诚呢,”枣花婶摇头,拿出她特大号木盆,“俺跟你说,你头一年来不晓得。湾里宰羊熬羊肉汤,羊肉指定没多少,每家也就分个头两块的。”

“可羊杂碎多啊,不够就往镇里羊铺买点掺上,收拾剁碎了,煮上个两三锅,管你啥盆来都打一半,再给几个卷子,尽够吃了。”

枣花婶瞅她咋这憨,难得有吃湾里的时候,还客气啥。

姜青禾一拍腿,懊恼道:“亏了。”

可把枣花婶逗乐了,叫她下去长记性拿最大的盆,两人